【晓荷·梦】梦魇(散文·征文)
我在寂静的胡同里拽着儿子冰冷的手,儿子一改往日的热情,极力的往回缩他的小手,似乎他千方百计想要摆脱的不是妈妈,而是恶魔……
“儿子,求求你,别离开妈妈!”我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可他却不看我,表情淡然,话语低迷,却意志坚定:“妈妈,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我去意已定,这下你们可以尽情地吵了!你们不用再顾忌我,我也不用再夹在你们的中间而左右为难了。”
“可是儿子,你走了妈妈怎么活啊?不要走不要走!”我的心里好一阵恐慌。
“妈妈,我走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吧,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你不知道你自己过得有多窝囊吗?”从儿子嘴里吐出的话语好陌生。
“你说什么?儿子,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你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你说啊?”我的心开始混乱。
“妈妈,你懂点什么?你不懂的事多了,你自己去问问,谁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个小三,就你傻,他三天两头地和你吵。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你不够好么?好的标准是什么?你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儿子的话越来越深奥,我越来越听不懂。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我停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再抬头看时儿子早已走远。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路走走停停,满脑袋都是儿子的话语,你好傻,你好傻!我果真好傻!街上的人们眼神怪异,他们都在打量着这个神情恍惚的女人,仿佛她是个天外来客,唯恐躲避莫及。
“好可怜啊,可怜的女人,儿子找了个新家,老公外面也有新欢,这下就剩她一人了。”
“谁说不是呢?唉,苦命的人!”
我的头痛得快要炸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说,我不要听不要听,可是我的心好痛,我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摸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怎么这么陌生?灯的开关在哪里,我哆嗦了半天,在墙壁上来回摸索,就是摸不到。唉,算了,要灯来干嘛?家里没人,又不用煮饭,那就黑着吧!
现在的思绪就是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拿自己怎么办?我就像个傀儡,活着真是窝囊!被抛弃的女人,没人心疼没人爱,还不如自行了断了好!
可是该怎么死好呢?想到的死法就两种可行,第一是割腕,其二是服安眠药。割腕太疼,还有未等到他回来我早已血尽而死了吧?不妥不妥,服安眠药可以不服那么多,昏迷但不致死。首选是服安眠药。可是他在哪里呢?下意识里我是不想死的吧?但以我这种状态不死又该怎么办呢?但死之前总得让他先知道,让他伤心让他难过,让他追悔莫及,让他痛恨终生,最好以死谢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给害的!
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他的话语冰冷、漠然:“干嘛,有事吗?正忙着呢,有话快说!”
我听了更加烦躁不安,大吼道:“王八蛋你听着,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了,没老公没儿子没人疼没人爱!我活着太没意思了!我成全你们,我要解脱了,让你自由!你就等着回来给我收尸吧!”说完我的眼泪便哗哗地流,宛如洪水般的汹涌,仿佛要流尽这辈子的委屈,渐渐地泪水泛滥了整个屋子,最终我淹没在茫茫的泪水中……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体像是一团棉花,轻飘飘的飞起来了,原来是我的灵魂从我的躯壳里飞了出来……忽远忽近的传来熟悉的哭泣声,似乎是儿子的,又似乎是母亲的,我看到母亲苍老的脸庞上老泪横流,看到儿子弱小的身子伏在我的身上,哭喊着要妈妈,我的心碎了,可是我怎么还看见他的身影?一夜之间仿佛他便消瘦了憔悴了,此时此刻他眉头紧锁,在病房里来回的踱步,他的内心一定是焦虑的,他是在担心我!他还是爱我的!我的心头一热,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爸爸,妈妈流泪了,妈妈醒了!”儿子的声音不再冰冷。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又回来了。
我感觉到老公温暖的大手覆盖住我冰冷的手腕,耳边传来他急切的叫唤:“媚儿,媚儿……你咋就那么傻呢?儿子那是外地求学,而我公事繁忙,谁告诉你我外面有小三了?真是胡闹!”
我努力地睁开迷离的双眼,用虚弱的双臂抱住儿子,只是哭,仿佛除了哭再也不会说别的。老公也环抱着我们哭成了一团……
就这样我们一直哭一直哭,泪水浸湿了我的枕巾,我从梦中哭醒了,啊!原来是一场噩梦!伸手摸摸身边,老公正在身旁安然入睡,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幸福就在我的身边!每一天,我们都要珍惜我们身边的人,因为人生变幻无常,谁都不能意料下一秒即将要发生的事,所以请珍惜你所拥有的!别等到失去了无法挽回了才去懊悔,那就一切都晚矣!
我侧过身子,伸手揽住老公,他睡眼朦胧,意识低迷,含糊问道:“怎么了?做梦了?乖,快睡吧!”说着转身把我搂入怀里,不再言语,又沉沉睡去。而我一夜无眠,这个梦让我深深地思索,或许我们都该来一场这样的洗礼,以便让我们更加珍惜我们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