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网上还是在报刊上登载这么一则事件——有一名日本导演，与他执导的某部电影的女主演因工作关系在一起吃饭时，被一家小报社的记者偷拍。翌日小报社的记者就在该报刊上大力宣传这位导演与女演员的“隐私”，还有照片为证。这一消息引来了各大小新闻媒介的争相报道。一传十，十传百，人证物证俱全，成为事实，申辩已无济于事。在这些铁证面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最终，这位日本导演选择了死亡。在死者遗言里，只留了一句话：“为了我的妻子。”
　　 在“铁证”面前选择死亡证明自己对妻子的忠贞，也让妻子免遭羞辱。对这位日本导演敬慕之情不由而生，为了表白他对妻子的忠贞不渝而自杀，这是常人难以做到。倘若这位导演生在中国，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这样的流言蜚语，这只生活中的小花絮而已。假若有一位一时想不通，如此做了，那将在众多的啧啧之声中你会听到最多的两个字：“瓜皮！”
　　 或许会有人问：“为鸡毛轻重的事情值吗？”
　　 “值！”
　　 这也正是死者的高贵之处，为了捍卫自己和妻子的爱情、尊严，他奉献出自己重宝贵的生命，也让世人领略到爱情的纯洁、无私、伟大。同时也让生存者感受到人世间的冷漠无情。
　　 对于这场悲剧发生，读者论坛上只是过多想着这位日本导演的忠贞与不幸，却没有人论及发生这场悲剧的根源，是谁引起这场捕风捉影害人声誉的事件？——不就是喜欢无中生有的小报记者吗？
　　 “对！”正是这位“喜欢无中生有的小报记者”。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不惜丧失自己的良知，做起小人的勾当。在此，笔者很想和读者谈谈“小人”。
　　 世界的历史人们常称之为一部血泪史，而又何不是一部“小人史”呢？在中国尤为然，孔子一生流离颠簸，倍受小人的挑拨离间，他依然衣着褴褛周游列国，陈述仁义道德。庄子的几声狂笑，震得这“仁义道德”微微颤抖，为后世的隐居者远离小人而长命千年。鲁迅先生的一声呐喊，“长命千年”者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历史演绎到余秋雨先生的《历史的暗角》上，人们依然喋喋不休的热评着小人的话题。
　　 何谓“小人”呢？没有人给它确切定义。
　　 他不分男女老少，有文化没文化的群落也层出不穷；有时神似“九斤老太”，善于怀旧。一个微笑，几滴眼泪也是小人常备的生存武器。如今已从以前的“诉苦”型演绎成“安慰”型，往往将一些心地善良者感动得涕泪俱下，对小人感恩不尽。小人和那“不骄即谄”的一类不同，他们在暗暗地狮子大开口，一边却在给自己建立牢固的群众基础，寻找到一条退路。倘若遇到风吹草动，与自己不利，就乌龟缩头，有大壳保驾，不必担心。
　　 小人不分国界，只要有权力机关的地方，就有小人容身处。莎士比亚先生在《李尔王》一剧中借肯特之口对小人有段精彩怒诉：“我气愤的是像这样一个奸诈奴才，居然也佩起剑来。这种笑脸的小人，像老鼠一样时常咬断神圣的，不容松弛的人伦关系；竭力逢迎他们的主人起的恶念，不是火上浇油，就是雪上添霜；有时否认，有时肯定，随风转舵，看主人的脸色，像一条狗一样只知道随主人跑。”
　　 写到这里，我想起余秋雨先生将《水浒传》中的牛二拉入小人的范畴，是有失确。牛二还算不上一个小人，称其量不过是个地痞无赖而已。小人不会“以头试刀”，他还不至于那么傻呢，小人会给杨志的手臂缠绕许多肉眼看不见的细细的蜘蛛丝似的“龙头”，纵你杨志手中的刀有多么勇猛，落下来的刀锋最终砍伤的是自己。
　　 《西游记》里的猪悟能可堪称小人的经典版。每当孙悟空捉妖降怪，除暴安良之时，悟能就在师傅耳边吹风：“师傅，猴哥又在乱杀无辜了，他有障眼法的。”本就狐疑的唐僧怎能经受住这样的耳风，更是确信不移。怎能容忍这种不仁不义的徒弟，念念紧箍咒也是被迫之举。而每次唐僧遭遇劫难，悟能就萌生打包回家的念头，更多的是想着自己，也更多的是得到师傅的袒护。纵令火眼晶晶的“齐天大圣”也无可奈何。对社会上小人该怎么办？
　　 余先生认为：文明的群落至少应该取得一种共识，这是我们民族命运的暗疾和隐患，也是我们的人生取向的分道所在，因此需要在心理上强悍起来，不再害怕我们害怕过的一切，不再害怕众口铄金，不再害怕群蝇成阵，不再害怕招腥惹臭，不再害怕阴沟暗道，不再害怕那种时时企盼着新的整人运动的饥渴的眼光，不怕偷听，不怕恐吓，不怕狞笑，以更明确、更响亮的方式立身处世，在人格上、人品上昭示着高贵和低贱的界限。
　　 好漂亮的语言，不知这样行事的有几位？“披着羊皮的狼”正巴望着这种高贵的“羊羔”，刮走你的财物，留给你“在人格上、人品上昭示着高贵和低贱的界限”。在我看来，这种说教无异于诱杀，阿Q式的自欺学说。
　　 专制的社会是小人生存的肥沃土壤。贪污腐败分子没有小人鞍前马后的跑腿教唆，他能得逞吗？一夜之间暴富者没有小人的劣性，那间直是天方夜谈。小人无时无刻想着营私投机，搅混一潭清水，好摸鱼肥私。那么，怎样铲除这劣质的“土壤”呢？这已是很古老话题，但我感觉有必要提出，我们不要再同情“落水狗”，免得日后吃亏。别忘记我们还生存在社会主义国家，而社会主义社会本身也还没有脱离阶级，所以还有剥削存在，而小人就像二道贩子跳跃在这之间，上下剥皮。
　　 铲除“专制”，正是我们所要做的。也是我们青年人永久的使命。
　　 （2005-10-7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