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外一篇)
夜宵
傍晚时分,去龙打鼓边上的吴家小店就餐,店老板对我说,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蒸了满满一大茶缸的米,竟然一点都没有剩下。言外之意,我已经吃不上他家的饭了。就在我悻悻而去时,老板娘动了恻隐之心,“蔡师傅,我给你煮碗面吧?!”我马上回绝了她的好意,“我不吃面,要不,给我弄碗米粉?!”我对老板娘细语着,那口气近乎哀求。“米粉还没泡好,蔡师傅,我煮的面条可好吃啦,另外,我再给你往面条里搁两个卤鸡蛋,——只收你一个鸡蛋的钱好不好?!”我一听,立马停住了脚步,又迅疾转过身去。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价格的优惠而回心转意,在这当中,店家真诚热情的挽留才是其根本原因。“我饿了,你快点煮吧。”老板娘听罢,忙嘻笑着去了。
这是一碗极简单的阳春面,几片菜叶,一小撮香葱,面汤上倒是泛着几滴油花,缭绕的热气在小屋里氤氲着酱油和米醋混合的香味;两枚卤好的鸡蛋盛放在一个小小的碟子里,看了着实叫人嘴馋。我的确是饿了,先咬鸡蛋,后吃面条,三下五除二,没一会儿功夫,便吃了个干干净净,但我总感觉自己并没吃饱,却再不想让老板娘煮了。
……现在这会儿,我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翻遍家中的箱箱柜柜,只寻得一小块巧克力威花饼干,于是,将其放入唇中,只轻轻地抿了抿,那东西就在我口腔里化了。这一刻,再没有可供我享用的食品。
凌晨三点,在心有不甘中睡去……
南果梨
如小孩拳头般大小,色泽是浅浅淡淡的黄,外型又特别规整的圆。此刻,再也没有比这小小的南果梨更美更好的东西了。口渴得要命,嗓子眼几乎喷出火来,却根本没想到要喝水。许是衣服穿少的缘故,我刚一走进茫茫夜色,沁凉的晓风便无声无息地袭来,令人感到了阵阵寒意;冷呢,也饿得心慌。空气湿润而清新;平坦、宽阔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远处的村庄,已传来雄鸡苍劲激越的啼鸣;漫漫深秋,蟋蟀及各种不知名的昆虫,依旧在欢快地唱着动听的歌,这多多少少给异常疲累的我送上了一丝暖意;桔黄色的路灯温馨而眷恋,不论何时何地,总是坚定不移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默默无闻,却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柔和明亮的光芒一直向前,忠诚地为我照着脚下起伏曲折的山路……
终于到家了。……那梨,酸甜可口,汁水丰盈,果肉饱满而绵软;恰逢我正患牙疾,现在,这小小的北方水果可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