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恋】将爱留给别人(散文)
笔者趁着养病散步的机会,步行登上梧州市岗岭路珠投岭的西竺园,请教大师怎么样能够每天都开心呢?面对激烈的竞争,巨大的生活压力,怎么能保持愉悦的心态呢?使自己坦然地面对人生的不幸和磨难,相信自会活出另一番人生的境界。
漫步珠投岭,远远就会发现一簇淡黄的建筑群,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有致。当我踏入西竺园景区,就能看见袅袅而起的檀香,萦绕四周,好似白云环绕的九宵云居。接着檀香味把我带到西竺园门口,山门横额是“西竺园”三个字,看名字就很雅致。两旁门联:“鸳水绕空门一切众生原有岸;白云开觉路三乘佛法本无边。”站在门前,我盯着“西竺园”三个字,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唐僧到佛教发源地天竺(即印度)这个西天取经的故事,也许这三个字取名与其有关。在西竺园门外平台远眺,浔江、桂江、西江等三江交汇的“鸳江春泛”之滔滔江水尽收眼底。看着看着,感慨人生就像滔滔的江水。滔滔江水,就是对你的磨炼与考验。多少悬崖绝壁!多少暗礁险滩!多少惊涛骇浪!多少急流猛湾!一切都阻挡不了你的前进。而我呢?一切都为自己着想,导致了无穷的压力。
此时刻,来烧香拜佛的人数不胜数络绎不绝。进门一眼就看见大雄宝殿,其外观是红柱、绿瓦,瓦脊上用瓷瓦筒装嵌两条古龙戏一朵球状莲花,象征佛祖的清净与大慈大悲。
入殿我环顾四周,殿里宏丽肃穆,中间供奉着三尊檀香木饰金佛像,正中是佛祖释迦牟尼,左边是消灾延寿药师佛,右边是南无阿弥陀佛。再向左右角伸展,为地藏菩萨与观世音菩萨。
在殿里-角,我遇见久别多年的老朋友、副当家释妙参。妙参师与我聊了几句,便带我去斋堂。我们进入斋堂坐下后,两位义工主动地走來给我们坐的那张桌子又抹又擦。她们认认真真,轻声轻脚,有说有笑。我对着其中-个义工问:“您有多大年龄?”她笑着说:“我七十多了。”我一怔,“看着不像啊。”她快乐地一笑:“学佛的人,天天心情好,烦恼少,看着就显得年轻了。妙参师说过,我们不是没烦恼,是心胸广了,烦恼就显得少了。说完,她笑着看着我,眼神中是莲花盛开。我攥着她的手,瞪瞪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眼泪只是禁不住地流。这泪是澄明的泪,洗去的是尘埃,留下的是洁净。愿我的心田,莲花处处开。
妙参师看见我眼睛含着泪花,便催我喝茶。茶,它为众生解毒、解渴、净心、养性,却对众生无所求报;反思,它的生存价值(为人疗身疾、缓解心理压力),也正是通过“无私让人饮用”这个“牺牲自我”的“机缘”来体现出来的。因此,饮茶最终可以让众生觉悟“利他即是利己”,究竟成佛。啊!一片茶叶承载无穷自然之道。
妙参师接受我的请求,讲述西竺园主持清凉法师二三事。妙参师说,清凉法师为人师表,很少去谈及自己,言及的多是赞叹别人。老师父从不谈自己,连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过去。如今也只能在这发黄的页章中找寻那一段让人难忘的岁月,幸好我还可以握住这仅剩下一段的“丝线头”……
我面对佛堂,曾几何时,人们常被“人活着为了什么?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样的问题而困惑,找不到人生的坐标,碌碌无为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妙参师说:“何必执着”。做好今生的事情,做好今生的人,就是向本我迈进。在今生有意义的活着,将爱留给别人,不要贪,嗔,痴。我们不可能将世界弄得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能给人类带来质的贡献,但是我们能给周围的人群带来快乐和幸福,给他们启迪,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妙参师的话导出什么是奉献?奉献就是一种不求回报的给予,奉献既是一种高尚的情操,也是一种平凡的精神;既包含着崇高的境界,也蕴含着不同的层次。释清凉法师在广西65余年,践行人间佛教,农禅并重,慈心济世,乐善好施,普渡众生,所作好事举不胜举,为梧州佛教乃至广西佛教的发展作出了奉献。
早在1935年春,西竺园就成立佛学补习班,由清凉法师亲自主持教务和教学;同时与尼众商量,亲自撰写《禅门规式》:第一,规定尼众每天按时劳动,叫做“出坡”;第二,生产成果、平均享受,不许私蓄,每人供给伙食,略给一些零用钱,如生病,亦略给一些医疗费;第三,对禅院内的出家人,同辈或晚辈就要为其侍奉汤药;若个别人精神有烦恼,同辈就要对其进行劝慰。在佛堂后背山地与佛堂的尼众一起开垦荒坡、种植果蔬药材。他和妙真一同请梧州市自来水厂厂长为佛堂安装了一台抽水机向山上输水。在西竺园尼众的努力下,开荒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达到蔬菜能够自给,每5年的棉花收成,能够让佛堂内尼众每人做一件棉衣。
释清凉法师全心全意付出,不要求得到回报。奉献就是把阳光送给黑暗的人,把温暖送给寒冷中的人,把帮助送给困境中的人,把勇气送给失落中的人……
1942年开始,广东大量难民涌入梧州,清凉法师在收容寡妇、孤儿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在园内为他们提供房舍、缝制衣服、提供医疗;并组织尼众在佛堂背后挖了防空洞,每当有防空警报,园内僧尼就纷纷抱婴儿进洞躲避。
1949年梧州特大洪灾,清凉法师带头发动佛教徒捐献钱粮,在北山对灾民施粥;他老及该寺僧众共捐资近2万元,衣物1000余件。
解放后,释清凉法师带领尼众在园内开办毛巾厂、组织车缝组,经营菩提素食苑,成立慈老院、设立保健医疗室等,在自食其力、农禅并重上,为广西的寺院作了表率。
释清凉法师的奉献既表现在国家和人民需要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慷慨赴义,也融合和渗透在人们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回味一下他的生命答案:“爱自己,爱别人”,“永不放弃”。
释清凉法师积极参加抗日救国运动。1939年,西竺园僧伽在园内设立“抗日阵亡烈士灵位”,每天念经为亡灵祈祷,并发动居士、信众为抗战献金捐款。1951年5月13日,带头组织佛教领袖和佛教徒举行爱国游行,沿途高呼“打倒美帝国主义”等口号。这些行为不正是体现了释清凉法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吗?
1985年,恢复办佛学补习班,释清凉法师亲自选课本教材,学习内容有《佛学初学课本》、《佛教教科书》、《佛教四十二章经》、《金刚经》、《法华经》、《中国佛教历史》、《佛教遗教经》等;还亲自辅导学员。并且保送比丘尼到各地佛学院深造。1988—1994年的7年间,先后5次保送8人到各地佛学院校进修。“文化大革命”后,清凉法师始自招自授男女皈依弟子约300人。
清凉法师为某种目的毫不保留的付出努力,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私利。全心全意组建佛教机构。自担任广西佛教协会名誉会长后,鉴于当时南宁市唯有水月庵一座女众道埸,为此立下宏愿,要在广西建一座出家人受戒的道埸。他不顾年迈体弱,与几位副会长一道,多次来到南宁,择地兴建“四恩寺”,并以该寺作为广西佛教协会永久会址。后由于种种因缘阻隔,未能如愿。
清凉法师返回西竺园后,建寺宏愿愈坚。恰逢梧州因城市建设发展需要修建东环路,需征用建于1939年的“紫竹林”寺,决定寺院异地重建。市政府本着尊重宗教的政策,同意庵堂易地重建,由西竺园释清凉法师选寺址。年已90多岁的释清凉法师不畏辛劳,爬山涉水,走遍梧州近郊的山山水水,最后才选定了风景秀丽,依山面水,视野开阔的白云山麓作为建四恩寺的宝地,重建时,释清凉法师向中国佛教协会前会长赵朴初去信告知梧州建新寺,希望赵老能为新寺题名留下墨宝。赵老抱病为“四恩寺”(“四恩”即报三宝恩、父母恩、国土恩、众生恩)、“大雄宝殿”、“天王殿”、“韦驮殿”等殿堂亲笔题字留下珍贵墨宝。四恩寺于2001年农历八月初六开工建设,是岭南现代第一寺。
朋友,如果你希望自己的人生也像清凉法师有价值,那么就要经常反思诸如此类的问题:我能为他人做点什么?谁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我这样做,会对他人造成伤害或带来痛苦吗?释清凉法师日夜辛劳地筹办四恩寺的规划和大雄宝殿的奠基,因为辛劳过度而病倒。
清凉法师一生爱国爱教。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率领四众弟子重兴西竺园,并为筹建广西壮族自治区佛教协会做了大量工作。法师一生持戒精严,平易近人,勤俭朴素,矜孤恤寡,广行布施,深受四众弟子尊敬和爱戴。
清凉法师走了!音容犹在,师恩深重。高风共仰,八桂留踪。
朋友,不要用我们自私的思考方式判断清凉法师的生活,当他有愿望出家后,当他扎根在那片贫瘠的土地,当他选择无私奉献,尽职的工作,当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擦亮那一双双稚嫩的眼睛的时候,他已明确了快乐的意义,找到了生活的目标,用一生的时间,将爱留给别人,换取人们美好的未来就是他的理想和心愿!
秋日的阳光灿烂而余热未消,一束金色的阳光射向西竺园,那是佛祖洒向人间的佛光么?看到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的西竺园,我如梦初醒,我想现在醒悟应该还为时不晚,相信一个好的心态中,自会活出另一番人生的境界。心中有爱,世界温暖,把爱撒播出去,收获一种快乐和幸福!
再次谢谢你,您辛苦了!祝您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