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梦】幸福的回眸(征文.散文)
无论生活富裕还是贫穷,童年,总是美好的,幸福的,让人难忘的,因为那是父母的爱凝结的,而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慧娜,对童年同样有一个幸福的回眸。
——题记
“六一儿童节”的清晨,天刚蒙蒙亮,五岁的恩琳就早早醒来了,在床上大叫:“妈妈,你今天准备带我们到哪里去过‘六一儿童节’呀?”
“哎呀,你这个小笨蛋还要不要人睡觉呀,天还没亮就吵吵闹闹了。”睡在主卧的慧娜听到女儿的叫喊,眯着眼睛责怪着。
“你快点去告诉女儿嘛!哪个孩子不盼望‘六一儿童节’这一天痛痛快快去玩玩呀,你小时候不也一样吗?”睡在身边的林豪睁开朦胧的睡眼耐心地对妻子说。
听了丈夫的劝说,慧娜很快就起床来到了女儿房间:“恩琳,你今天想要去哪里玩呀?”
“要我来决定嘛……那就还是到白鸽广场去玩吧!”恩琳躺在床上,模仿着大人平时说话的口气慢条斯理地回答。
“好吧!那就随你的意,快点起床,不要忘记到隔壁叫上兰兰妹妹。”慧娜拍了拍女儿的小脸蛋催促着。
“好嘞!”恩琳一边高兴地回答,一边像猴子似的翻下了地。
“兰兰妹妹,快出来快出来,我妈妈今天要带我们去白鸽广场玩。”恩琳高兴地在兰兰门口叫喊着。
“来了来了。”一个小女孩一边答应,一边从房间里飞也似地蹦了出来,她就是比恩琳小不了多少的兰兰。
兰兰父母工作不在本地,兴许由于工作繁忙,一年到头都难见回家一次。兰兰从小就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自从慧娜夫妻俩办起了养鸡场,和兰兰的爷爷奶奶做了邻居以后,她就时常关注着这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小女孩。无论有什么好吃的,她都要送一些过去。过年过节,无论女儿要到哪里去玩,她总不忘叮嘱女儿带上兰兰在身边。
慧娜带着女儿和兰兰从市郊打车来到了市内的某白鸽广场,只见广场上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很多爸爸妈妈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早早地来到了那里。
每到“六一儿童节”这一天,白鸽们仿佛也知道这该是它们耍风头的时候,纷纷展开雪白的翅膀,一会儿飙向空中,一会儿又俯冲下地,整个鸽广场就像布满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白云,将天上地下连成一片,形成一幅美丽、壮观的动感美图。
白鸽们飞累了,耍辛苦了,风头出足了,就会迅速收起翅膀落到孩子们面前的地上,踮起两只小脚丫不停地跳起“芭蕾”。那一晃一叩的小脑袋配上那双冀望的眼神,就好像在向孩子们乞求:“打赏一点啰!”
看到那些围绕着自己团团而转的白鸽们,孩子们开心极了,恩琳和兰兰更是如此。小姐妹俩每人手上都拿着满满的几袋玉米,一边不停地往地上撒,一边嘻嘻哈哈逗乐着鸽们跳着“芭蕾”跟着追。白鸽们忙得不可开交,吃着“碗里”的,还不忘看着“锅里”的,小嘴不停在地上“笃笃笃”地啄,小眼还急着朝孩子们手上“滴溜溜”地转。见此,恩琳索性把手上所有的玉米全都撒在地上,兰兰也跟着照办。这时,聪明的白鸽们再也不朝恩琳和兰兰手上瞧了,“呼噜噜”的全都各自只顾埋头“苦干”。
“妈妈妈妈,快去再多买几包玉米来!”眼看着地上的玉米都快被鸽们抢光了,恩琳急得大叫。听了女儿的叫喊,慧娜赶快又到玉米摊位上买了好几大袋玉米递到女儿和兰兰手上。
看着女儿和兰兰的快乐笑脸,瞧着鸽场那一派热闹景象,慧娜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一幕幕令人难忘的往事常常让她感到欣慰,更让她感到幸福。
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慧娜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由于生计,慧娜的父母在慧娜满月不久就去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打工,把襁褓中的慧娜留在了家乡年迈的爷爷奶奶身边。
一天,慧娜嘶哑的哭声惊动了隔壁正在哺乳期的林妈妈,好心的林妈妈马上赶过来关切地问慧娜的奶奶:“慧奶奶,看您家娃儿哭成这样,是不是饿了?”
“哎呀,豪仔妈你不知道呀,真是急死人啊!这娃儿刚刚吃了米汤又哭了,我也没办法,另外又没有什么东西可给她吃。”慧娜的奶奶哭丧着脸诉说着。
“肯定是饿得哭,老吃点米汤也不是个事,我来给她喂几口吧!”好心的林妈妈一边说,一边走近摇篮。
“那咋行啊!你的奶水也不多,让慧儿吃了,豪仔吃什么呀?”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孙女哭得筋疲力尽,死去活来的样子,慧奶奶嘴上虽这么客套着,可心里却巴望不得了。
“没关系,我家林豪已快一岁了,不吃奶也可以了,我可以给他喂些面条、稀粥之类的,慧儿还这么小,其他的东西又不能吃,不喝点奶水怎么行啊!”林妈妈轻手轻脚地从摇篮里抱起正在啼哭的小慧娜,扯开自己的衣襟把奶头塞进了她的小嘴里。饿极了的小慧娜马上停止了啼哭,本能地巴着林妈妈的奶头“叽咕叽咕”贪婪地吸吮起来。
自那以后,善良的林妈妈让自己的儿子林豪断了奶,主动地当起了小慧娜的“奶妈”。
在林妈妈奶水的调养下,慧娜长得白白胖胖,活泼可爱,一转眼就快一岁了。一天,慧奶奶对林妈妈说:“豪仔妈呀,奶水就是母亲身上的血,你累坏了自己的身体,奶大了我的孙女,你对咱慧家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怎么报答才好啊!现在这娃也可以吃些面条和粥了,你就把奶给扎掉吧!这样对你产后的身体也要恢复得快一些。”
“慧奶奶,您赶快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都是乡里乡亲的,慧儿她爸妈不在身边,她也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能看着她饿吗?”善良的林妈妈心直口快的话让慧娜奶奶更是感激不尽。
不久,在慧娜奶奶的一再劝说下,林妈妈给慧娜断了奶,但并没因此断过对慧娜的关照。
常说“血浓于水”,慧娜虽与林妈妈并不存在血缘关系,但从小的慧娜却非常喜欢林妈妈,常常拌在林妈妈身边就像亲母女一般,还一个劲妈妈前妈妈后地叫个不停。这兴许就如慧奶奶所说的“奶水就是母亲身上的血”,林妈妈血一般的奶水注入到了慧娜的骨子深处,凝成了她们的母女情。
慧娜一天天地长大,与林妈妈的感情也一天天地加深。林妈妈也把慧娜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逢年过节带儿子出去玩,总不忘也要把慧娜带上。
在童年的记忆里,让慧娜最难忘的就是每年的“六一儿童节”。在那一天里,林妈妈不光要忙着给两个孩子弄些好吃的,还要抽出宝贵的农耕时间带两个孩子出去见见世面,玩个开心。
一年的“六一儿童节”,林妈妈对两个孩子说:“豪仔,慧儿,人家城市里的孩子‘六一儿童节’可以到儿童乐园去玩高级玩具,坐高级游乐车,我们乡下没有什么儿童乐园,今天我就带你们到鸡场去玩一玩。”
“到机场去玩?哦,可以看到飞机了吔……”林豪高兴得拍着小手跳了起来。
“想得倒美!不是飞机的‘机’,是公鸡母鸡的‘鸡’。”看了林豪那股高兴劲,林妈妈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点心酸。
“鸡场?我才不去呢,臭死人了,到鸡场去看鸡还不如看自己家里的鸡。”林豪如同火上浇了一瓢冷水,顿时失去了兴趣,他撅着嘴,气鼓鼓地嘟哝着。
“妈妈,哥哥不去我去,我喜欢去看母鸡生蛋,还喜欢看大花公鸡打鸣。”慧娜摇着林妈妈的手撒娇地说。
“好好好,豪仔,妹妹要去,你也一起去玩吧!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不要老窝在家里,也要到外面去开开眼界,玩个痛快。”林妈妈耐心地劝说着儿子。
好说歹说,林豪终于同意一道到鸡场去玩。林妈妈带着两个孩子走过田埂,翻过小山,来到了离家十来里以外的一个养鸡场。
“哎呀,哥哥,你看那大花公鸡还会耍杂技,倒挂在树枝上‘啪嗒啪嗒’着翅膀像荡秋千一样吔!”刚进鸡场门,慧娜就欣喜地指着一只大花公鸡叫了起来。
“那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它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挂在树枝上摇摇呗!”林豪似乎对鸡场仍然没有丝毫兴趣。
那是一个放养的鸡场,鸡场里养着几千只大大小小各种花色的公鸡母鸡;在鸡场里有几座用人工堆砌的小山坡,在那些小山坡上种有很多高矮不一的小树;在一些被锯掉了树梢的稍大一点的树杈上,还用木板、竹条做出许多精致的鸡窝,咋一看去,就像神话里的空中小阁楼。在鸡窝旁边还有一些从树杈上新长出来的嫩枝绿叶,那一束束嫩枝绿叶就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围绕在鸡窝四周。
鸡们像鸟儿一样,欢快地“啪嗒啪嗒”着肥大的翅膀奋力地飞上飞下。它们飞进窝里生蛋、栖息,下到地上觅食、斗殴,整个鸡场就像一副五颜六色的画卷,很快就吸引了慧娜好奇的眼球。
自那以后,林妈妈不管时间再忙,每年的“六一儿童节”都要带着林豪和慧娜到那里去玩一次。这不仅让童年的慧娜忘却了父母不在身旁的孤独,更让她逐步了解了鸡们的生活习性,获得了不少自然常识。
林妈妈那种难能可贵的爱心,给小小的慧娜童年的心灵里增添了无穷的乐趣,无形中也给她传承了爱的美德,同时,还给她带来了一个童年的美好梦想。
在林妈妈的关爱下,慧娜快乐地长成了大姑娘,林豪也长成了大小伙。从小青梅竹马的他们走向了婚姻殿堂,结为了夫妻,并生下了可爱的女儿。为了不忘昔日林妈妈的培养之恩,慧娜给女儿取名叫恩琳。
也许是儿时的一个梦想所趋,慧娜和林豪结婚后来到了某市的近郊,创办了一个机械化养鸡场,成了收入颇丰的养鸡专业户。
每当慧娜看到自己所拥有的幸福,儿时的往事就会历历再现,她深感这都是托林妈妈的爱心所赐。她决心把林妈妈对自己儿时的关爱转化为对他人的关爱,好好关爱世上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势人群,让人间更美好,让社会更和谐。
面对眼前欢乐的鸽场,回眸过去枯燥的鸡场,尽管时过境迁,但几十年来,儿时的美好时光却永远珍藏在慧娜心里。那是她人生幸福的发源地,人间爱心的滋生处,是她觉得最珍贵,最幸福,最值得回味的时光……
—作于2016年6月26日
修改于2016年8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