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走过】生活笔录(随笔)
一
零零星星撒落几颗雨,温度照样没降下来,果真到了盛夏,热浪层层包裹,吐着长长的舌头,舔着我们的脸和手,太阳与我们较上了劲。
微卷的黄头发耷拉在背后,好像多加了一件衣服,儿子戏谑我的头发像极了包谷胡须,我总是置之一笑,这比喻恰如其分。早已习惯穿到膝盖的裤子,方便上下班做事。穿了几次裙子后,感觉穿中裤也热了,人啊!真是个贱性。以前,每到夏天都会瘦上几斤,可如今,每天坐着活动少了,体重丝毫不减,却有了往上长的趋势,有人说四十岁开始发福,这话我终于信了。
进了家门,习惯赤脚走来走去,也喜欢翘着二郎腿无拘无束坐在椅子上,有时干脆坐在地板上隔着玻璃凝望夜空。此时,思绪被拽回到家乡的山山水水中,打开手机相册,便见到熟悉的吊脚楼,想起儿时洗澡的三米“跳板”――老柳树的枝条。家乡的夏天有河风习习,比城市凉快多了,有柳树轻摇细条,热,就去洗个冷水澡,回到儿时常去的小溪,邀上玩伴,扎一个猛子,睁着眼睛比赛捡白色的小石头。螃蟹、虾米,还有成群的鱼儿在急水滩边游。披着湿淋淋的头发,轻手轻脚走近它们,只听见“抓到了!抓到了!”的欢呼声,久久回荡在儿时的高空中,原来这就叫童年,这就是无忧无虑的夏天。
儿子又在唤仓鼠洗澡,顽皮的仓鼠总是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地蹲在皂粉上面,任它的主人往它身上撒皂粉,偶尔抖落一下,儿子边撒边数落道:“一个女孩子家家,也这么不爱干净……”我望了他一眼,儿子是受他姐姐的影响,连讲话的语气也一模一样,又听见他对仓鼠说:“怪不得姐姐骂你笨,主人吃饭时也不吱声。看看以前的那只仓鼠,每当爸妈吃饭时,便用前爪使劲地晃动笼子,生怕主人把它遗忘了……”听了这话,我又忍不住好笑,孩子们与动物的对话,早已融入了生活中,对待动物如同对待兄弟姐妹,我很欣慰。
每天打理花花草草,久而久之有了一些情感。昨天下班回家,见薯藤的叶子萎糜不振,我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儿子是不是中午给它们浇水了。儿子说他才没那个闲功夫。我这才明白可能是太阳晒的缘故,忙端上盆子,小心翼翼地浇上水,再细瞅,活过来了!心中大喜,植被的生命牵扯住我的心。见着寄养在美人蕉盆中的绿萝,不知怎么培养,百度查找才知绿萝是喜阴的植物,看着那些养眼的图片,忙找盆移居室内,期待它的藤蔓成为另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清晨醒来,见到第一株美人蕉开花了,忙拿出手机照了下来,妖娆多姿的红色占了七月的版面,收走了观赏之人的目光,我的QQ和微信的背景图披上了红装,像一团火,在这盛夏独自绽放,又恰似现在的日子,与太阳的光芒对接,捧在手掌心的温暖,瞬间在十指交错中汇成一条欢快的河流。曾经落笔写过:我的文字只敢在花花草草中裸奔,这些儿时侍弄的花草,只不过从老家移到我的窗台,没心没肺的活着,也不怪主人的粗心大意,这是怎样的一种豁达胸怀?它们就像我的老朋友,鼓励我前行,文字路过城市的中央,绕指的藤蔓在我的眼中就是一幅水墨丹青画。
老公晚归回家,带了两瓶冰啤酒和老冰棍,问我要不?我说来一支吧!好久没尝到冰棍的味道了。咬一口,牙齿却受不住了,冷的疼。想起当年,那些卖冰棍的大叔大婶,背着泡沫箱走千村窜万家,那时咬着冰冰凉凉的冰棍,咀嚼着,反复地咀嚼着,牙齿是凉的,心情瞬间也心旷神怡,一毛钱的白色冰棍占据了夏天的记忆,零食匮乏的年代,只觉得整个夏天都是凉爽的。
二
儿子说要剪头发了。
“还不到一个月吧,不许剪!”我边炒菜边说道,“上个月剪头发时叫你剪短一点,你死活不肯,说放假了,学校不检查头发的,留长一点,帅气一点,让你帅两个月吧!”
“你看我好多汗呀!头发长了热……”儿子凑了过来,叫我看他两鬓出的汗。
本想发火,又无可奈何,给了他10元钱马上下楼了。半个小时回来,顶上的头发留了三分之二,刚好只剪两鬓的头发。
“要想凉快,最好剃个光头。”见了他剪的发型,我气不打一处来。记得上次陪他剪头发也发了一通脾气,刚到理发店,儿子对理发师说:“只剪两边,顶上不剪。”
“检查不合格别叫我到学校去。”儿子见我这么说了,又说:“顶上剪一点算了。”
“十八岁之前,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父母的,包括头发在内,别听他的,多剪一点”,我对理发师说道。
不到二十天,儿子热得受不了,又说剪头发,开始臭美了。想起儿子小时候,每到夏天,我会领着他剃个光头,前面留一小撮,像一位小少爷,胖墩墩的,人见人爱。一转眼,儿子开始有了自己思想,开始挣脱父母的庇护,总认为外面的世界多精彩。见我火了,忙嬉笑着说:“母不嫌儿丑,对吧!”
望着儿子满脸的笑容,先前心中的所有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每天忙忙碌碌,孩子的身影不停地走进父母的视野,看着孩子一天比一天长高,个中滋味不言而喻。每天写着读着平凡的日孑,我把它们寄存在烟火中,便有了爱的味道。在杂志《意林》上读到一句话很受启发:我们能做的就是当朝阳升起时,让清新的水汽、无穷变幻的光影恣意涂抹,充盈我们的心房;夕阳西下,满园瑟瑟而余温犹存,我们轻掩门扉,把一缕夕照珍存。今天关一扇门,明天开一扇门,大约这就是人生。
而我正走在路上,牵着蜗牛去散步。
三
七月,文人的笔下只剩下荷塘月色。一直以来,我就喜欢荷花,爱它的出淤泥而不染,爱它的淡雅清香,爱它有绿叶陪衬而不矫柔造作,怪不得有人把林徽因比作像荷一样的女子,我想她一定具备了荷花的高贵品质,才值得大家这样称颂。一曲《荷塘月色》让人联想到杨万里笔下的《曲苑风荷》:“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里不是西湖,但在我心中它不逊色于西湖。或许,这就是七月最亮丽的风景,也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线,因有荷花的月色而更美,而我只想走一走文人的路线,在这七月的夜晚,蘸点墨迹的走进我的荷塘月色。
七月总是阴雨绵绵,没有月光的荷塘,那些红的、浅黄的荷花照样竞相开放,绿荷上晶莹的水珠晃来晃去,在放晴的那一天晒干了绿色的衣赏,就如昨日的心境,恍若离世,脱胎换骨一般,自己终于明白,走进七月,走进荷塘月色,满池的荷叶给了我要的答案,月色很美,月虽不圆,但它在我心中早已画成了一个圆。此去经年,荷花依然香,我坐在书房,品着茶茗,独自浏览去年的照片,眼前不停地晃动着粉色的荷花,还有那黄色的睡莲。一曲《荷塘月色》停在了我的窗口,我伫立着寻找音乐的出口,有风掀起帘纱,拂过我额头的柳海,我不由地想起了我的荷塘,今年终究还是错过了赏荷的季节。如今已是立秋,蝉还在拼命嘶叫着,可池塘边的榕树早已不在,愿望许得天大地大的夏天被带去了远方。哼着童年的歌谣,与这歌成了二重唱。今夜月色依旧,我坐在文字中写下念荷的片断,不久便是中秋,让风儿捎走,挂在月圆的天空。这般想着,心静了,如这荷塘……
本文是生活的几个小片断进行组合而起,这样分一、二、三为宜,下次组合也可有此方式。
另:添加了标题图,希望能与文章相匹配。向作者问好,祝身健笔丰!柳岸期待你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