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烟摊的老常喜爱玩玉。
　　 老常的玉有珍珠玉、玛瑙玉、和田玉、滇玉、缅玉等。形态各异，如飞鸟、走兽、花卉、人物，栩栩如生。
　　 老常的玉，一般人是不能摸的，老常摆烟摊，摊前摊后少不了熟人熟客，一发烟，大半盒烟发完，老常不在乎，只是他挂在胸上、别在腰间、放在玻璃柜里的玉，再熟的人也不能摸。老常说：玉有灵气，俗人有俗气，沾上俗人烟火气，玉不能养活。
　　 这熟人里面，只有小诺例外。小诺戴着一幅黑边眼镜，是这附近机关的人，大学毕业，粗通文墨，与老常前三皇后五帝地神侃。侃得极少掉在地上。与老常极是情趣相投。老常称：玉乃君子佩带之物，小诺是君子，因此可以玩他的玉。
　　 小诺受宠若惊。
　　 一日午后，老常接到电话，说家里有事。便让小诺临时照看一下烟摊。老常走后，小诺从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正要点火，才想起打火机没带，翻遍了浑身上下，也是没火。看看前后无人，便从老常烟摊柜台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着烟，随手把打火机放到衣袋里。心里想：老常的玉我都可以摸，一个打火机算什么。
　　 老常从家里回来，小诺说：东西一样没少，你点点。老常笑笑：不用点了。若无其事。
　　 但是从那以后，老常不再让小诺摸他的玉。
　　 小诺想到打火机，马下心知肚明。正要离开，老常递过来一根烟说：小诺啊，我以前喜欢通体透明的玉，现在喜欢有斑点的玉，有斑点才叫玉，有缺点才叫人吧。来看看这块琥珀！
　　 原来老常的打火机是有数的，小诺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