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处暑·紫薇花(散文)
处暑,二十四节气之中的第14个节气。这时节,唯凌霄与紫薇开得好。紫薇:痒痒树,别名百日红、满堂红。紫薇花期极长,由6月可开至9月,故有“百日红”之称,又有“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的赞语,是观花、观干、观根的盆景良材,也是山西晋城市市花。
一
立秋之后是处暑。处,止也,暑气至此而止矣。
处暑之时,秋老虎正躁,太阳毒辣辣,密布的热浪一波又一波,暑气之下的紫薇花儿,仰着或蓝或紫的笑脸,一路铺排,沸沸扬扬。
紫薇,小乔木,叶对生,椭圆状,树姿优美,树干光滑,花若云霞。
初见紫薇,惊艳。这花,与众不同。它的瓣,卷曲如波浪,边缘部分,凹进、凸出、凸出、凹进,如姑娘打着褶皱的裙摆。一花有六瓣,圆锥花序,似一轮盘。瓣的底部,一根细长的嫩茎托着它。远看像舞动的绸衣,成堆成团,簌簌跳跃。近看,末端的花苞,密密排列,绿色的小纽扣一般。
花开满树,成团的紫雾下,花骨朵儿炸开,爆米花似的,密叠叠,一身柔柔的紫衣,蝉翼一样薄单单,水粉一样艳灼灼。
风动,花摇,沸腾,热烈。
而阳光,从处暑时节的天空泼倒而下,一路奔腾。公园、道路、池畔、草坪,紫薇追着阳光,开呀开,或白,或粉,或蓝,或紫,一身艳丽,一陇翠叶,又安静又热烈。
二
在古镇,遇到一株孤植的紫薇树,刻骨铭心。
光滑的树干擎着枝桠,树冠隆起,撒开的网一般。粉紫的花儿缀满枝头,繁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接踵摩肩的花儿,向着碧蓝的天,怒放如火。一棵,仅一棵,却营造出成片的气势,枝上又生枝,向着两旁斜倚而出,每一支,花开成百。
如此隆重,如此尽情,想到倾其所有,想到孤注一掷,还想到破釜沉舟。豁出去,要开就开得惊心动魄;豁出去,要美就美得天地失色。紫薇,温柔的外表下,一颗刚烈的心。
彼时,天空,光滑如镜,一色的蓝,逶迤而去。
彼时,紫薇,如火如荼,一色的紫,前赴后继。
此情此景,让人迷恋,如同陷入一场毫无预谋的深情,丝缠,线绕,欲说还休。
一个关于紫薇的传说在脑海盘桓。
据传,天上有一位俊美的太阳神九王子,所有的仙女都倾心于他,包括平凡的紫薇仙子。王子如太阳,光芒四射,而紫薇仙子,只是黯淡的一颗星。
一日,王子路过紫薇仙子的花园,心上人越走越近,她却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喊不出一个名,眼睁睁地看着王子从门前路过。等到她终于鼓起勇气追上王子之时,发现王子的身侧站着美丽的牡丹仙子。
原来,王子与牡丹早已互相倾慕。
原来,紫薇依然只能远远地望。
苦涩与疼痛留给了紫薇仙子,她说:
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都没告诉他;
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都没让他正眼看看我;
即便发现他有了喜欢的人,
可是,
我……依然爱着他……
隔着一朵花,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上最远的距离,让人黯然神伤、如刺如芒。
这样的紫薇仙子,让人心疼。世间情爱,最怕一个深,深不见底,深不可测,深到倾其所有,依然心甘情愿。
所以,紫薇的花语:沉迷的爱。
处暑,紫薇花儿继续开。
如果你的家开满紫薇花,请相信,紫薇仙子将会眷顾你,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
三
车来车往的城市里,也有紫薇,在行道路上,一排排、一行行,成片绵延。
粉屑、尘末、废弃在身侧叫嚣,而紫薇不为所动,不管不顾地绽放,日夜不息地吞吐,用一身高贵的紫为人们遮阳、滞尘、绿化、减少噪音。
路过的人,或许注意,或许不注意。
有什么关系?紫薇依然是紫薇,摒弃繁杂,努力开花。从炎炎夏日到凛凛秋日,三四个月之间,仿佛井喷之水,一簇簇、一团团、一树树,开不完,掏不尽。
不知哪来那么多的力气,竟是不败的。
这,让人想到舞台之上的魔术师。一双空空的手扯出万千条手绢,转身、挪步、抬头、侧腰,手中的绸缎手绢儿扯也扯不完、拉也拉不尽,洒满整整一舞台,手绢儿还在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谁道花无百日红,紫薇长放半年花。”世有昙花仅一现,还有樱花风吹就化,紫薇的花期之长,难能可贵。
在图片里见过一棵老掉牙的紫薇树,凌空砍去树冠,却依然开花。树干粗大,需两人环抱才可,裸露的树身,筋脉挺露。枝条呢?新发的吧,短短的,凌乱的,一簇簇的紫花覆盖曾经的伤口,迸出新的生命。
戴着花冠的紫薇,凌空傲世,仿若初生。
有人说,紫薇寿命很长,活到五百岁,依然繁花似锦。
五百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看过多少缘来缘散。它的阅历,它的深沉,胜却凡人。
紫薇树年年生表皮,年年自行脱落,树干光滑、敏感。轻轻一抚,枝晃、叶摇,甚而会有轻微的“咯咯”声。如此神奇,通了灵性一般,仿若一个知情达意的人。
若紫薇有性别,必定是姑娘,浅碧笼裙衬紫巾,摇曳逶迤,花影婆娑。
紫薇姑娘,一定是《还珠格格》中的夏紫薇。夏紫薇,温婉端庄、聪慧善良、才貌无双,骨子里的优雅,从一个简单的万福礼可见端倪。镜头中,紫薇姑娘微微屈膝,微微颔首,优美的弧度,说不出的风情,此风情让人怦然心动。相比小燕子的咋咋呼呼,紫薇的知书达理,显得高雅端庄。
而紫薇花,有很好的寓意:鸿运绵长,美好吉祥。
从古至今,人们一直崇尚紫色。古有紫袍玉带、紫绶金章、紫气东来,今有北京城清朝皇帝遗留的住所——紫禁城。
紫色,乃紫薇的本色。
当年运势低迷的陆游,曾对紫薇吟唱:“钟鼓楼前官样花,谁令流落到天涯。”
曾任职杭州的白居易,也对紫薇抒发:“紫薇花对紫薇翁,名目虽同貌不同。”
借花言志的杜牧,更是写下千古名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豁达、超然、自信、洒脱的杜牧因了这诗收获了一个称号——杜紫薇。才华绝绝的外表之下,有着丰富的内涵、坚强的意志、坚定的信仰、大无畏的精神。
古时,紫薇曾有“官样花”之称,士大夫纷纷在庭院种植。官样花,未免有些俗。而,紫薇,其实属于大众,它植根于千家万户。
如果你驱车,行道路上,定会看到它。
烈日之下,簌簌含笑,一路芬芳,从夏到秋。
当年运势低迷的陆游,曾对紫薇吟唱:“钟鼓楼前官样花,谁令流落到天涯。”
曾任职杭州的白居易,也对紫薇抒发:“紫薇花对紫薇翁,名目虽同貌不同。”
借花言志的杜牧,更是写下千古名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古为今用,更凸现了文章的厚度。学习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