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乡村诡异亊件(杂文随笔)
我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又在乡村服务近二十年,见证了好些诡异的事儿。现在,我撷取两件予以整理,与读者诸君共飨之。
(一)饿鬼缠住妇人身
我十二三岁时,一个盛夏傍晚。天边最后的一抹红云消逝得无影无踪时,我与小伙伴在江里洗完了澡,走在回家的路上。
当路过江畔-户人家(那是一栋长而狭的筒子屋)时,我们透过那筒子似的屋,只见里面散出昏黄的光,光里人影幢幢。出于好奇,我们走进了那栋屋內,挤进了围成的人圈里。那家的女主紧闭双目躺在地上,浑身直冒汗。那个名叫猴子的健壮小伙用怒气裹着杀气的声音问道:“你是哪个?你跟谁进来的?为什么要寻到我婶?还不走,我就用火铳来打你了!”
“我是路过这里的。我是喝农药死在医院的,家里没有开灵,我找不到屋,我很饿。我见这两个拉板车的生得慈眉善目的就着进来想讨口饭吃。我没有害你婶的意思,既然你不给饭吃,你不必那么凶恶,也不必用铳打我。我这就走。”
那个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紧闭双目,用一种陌生的腔调吐出这些话来。然后,她慢慢地睁开双目,打量着凶神似的猴子,立马恢复了原样。说来也怪,就在她喊出“我这就走”时,那盏昏黄的电灯倏地熄灭。见此情景,那些围观的人们头皮发麻、眉毛竖了起来,尖叫着,拥挤着逃出房间。
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弄明白:怎么阴曹地府的鬼也与阳间的人一样,专拣善良之辈欺侮?
(二)血妇女鬼纠缠产妇
我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的一个邻居身怀六甲,到临盆那天却出现了难产。那女人躺在床上,脸白得似一张紙,双唇已是青乌色,满头是汗,表情已痛苦不堪。
她的男人已焦急得束手无策,在房里晃来晃去,晃得人头晕目眩的。村里的唐老太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且有一点毛名堂,她是民国时代的祁剧演员,曾因演戏而走南闯北,她会扎胎、治疳症和治鬼等。她-见这种情况,在这产妇的房前屋后勘看了一会,回来说这产妇是遭血妇女鬼的纠缠,需即刻驱鬼治鬼,唯有如此,方可保母子平安!男主人急得无计可施,只得请唐老太快快施法治鬼,确保母子平安无亊。唐老太马上叫来几个女邻居把她们分成几组开始施法治鬼。你瞧,她们忙开了。有的人在割杀雄鸡,有的人拿升子盛着米撒向毎个屋旮旯,有的人在焚香烧纸口中念念有词,还有人由唐老太的带着穿着奇裝异服,画着迷彩脸,唱起令人惶恐的歌,挥舞着桃木剑装模做样地在追杀血妇。经过-番折腾后,唐老太当众宣称,那血妇女鬼已被她刺伤,向西北方的山坳仓惶遁去。她已用木剑蘸着雄黄朱砂粉画了一道带符的防线,血妇女鬼再也无法越过,产妇可放心大胆地生养了。
那产妇躺在床上歇斯底里喊叫着,身上被一张大鱼网罩着。她的旁边有两个助产的妇女在引导着她生产。“屏住气,把气往下屏!”“不要乱喊,用劲,用劲!”“不要怕,鬼已被斩杀了,使劲地生!”经过几个女人的引导和产妇的配合和努力下,一个幼小生命在哭声中诞生了,他是一个白胖胖的男婴。关于这次产妇能化险为夷产下男婴,村里的老人们一致认为,因为唐老太的法力才有惊无险、才母子平安。
亊后唐老太告诉人们,血妇女鬼是难产死亡的妇所化,她要托生投胎就须得找一个替身,所以她专去纠缠那些临盆的产妇,使其也难产。谁家媳妇若被她缠身,那就倒了血霉了!血妇女鬼若探到谁将临盆了,她就会在头天傍晚化为接生婆的模样,拎着装有接生工具的竹蓝赶去那家,然后使坏祸害产妇。但我们村的产妇不要恐惧,有她老人家坐镇,她会替产妇们保驾护航的。听了唐老太的话,身为小男人的我却是惶恐不已,有时竟到了毛骨竦然的地步!因为我天天要为生产队放牛,生怕在早晚小山路上遇见拎篮子的妇人--血妇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