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走过】城市之相(组诗)
◎城市幻梦
高到一定程度俯瞰每座城
链接地带彻夜通明
在高空,我是一个旁观者
看惯它的水深火热,纵横交错
旁邻的星火,没有自我地
为夜色作嫁衣
城中人,留守的
更多是为了攀比,而那些
拔节的钢筋水泥,日益增进
另一部分人的惶惑
我在高处倾听地面的心脏
相当于以神的顾怜去体恤
怜悯不是目的,救赎仅仅是我的小贪念
我离地心越近,静止的色相
越暴露出喧嚣中的沉沦
这属于现代化的城市病
一颗软心藏于硬壳内,面具示人
惆怅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
距离心中的上等山水
这一步,比登天还难
◎城市黄昏
接近黄昏时,一个火球掉落西山
天空低垂的一边瞬间燃起了大火
附近几片未来得及逃跑的云絮
以献祭的方式,盘出自己
这个属于白天的副件,每到薄暮时分
它痛得只会喊——
喊来万家灯火,喊出星星和月亮
仿佛城市的边缘者
极力想挣脱黑的部分
它向阳的心,逆来顺受
比河水的命运,有更多不甘
它挣扎的过程,其实很短
短至没有人留意它何去何从
◎城市众生
很早之前,为了架空土地
背井离乡的义勇军
学会穿皮鞋,行走在别人的宅居地
他们在异乡,常常吃力不讨好
等分里,历来看不到“尊重”这对词
而“民工”的藻辞,轻如浮萍
城市扎根,仅寄慰天方夜谭
他们自知短处,物以类聚
用使不完的力气,筑建
根系一头的春天
临时简易房,里面住着微弱的梦想
叹息是体己的悄悄话,适合无眠夜晚
喷嚏最不可取,它是城市人的娇贵病
乡愁可有,这是飘泊的灵魂
惟一所需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