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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萦南疆
读中学的时候,那位瘦高瘦高个子的地理老师,一走进教室,就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了“塔克拉玛干”五个大字。
字写得很大,从右上往左下地斜着,就像柳枝被风刮过似的,都是一边倒的姿势。他的教鞭一下一下点着那几个字,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全班同学几乎异口同声:“大——沙——漠!”
他环顾了一圈,微微笑着,那种有点狡黠的笑。他慢慢地、几乎一字一顿地说,这是维吾尔族语:进去了,就出不来!
从那天,我知道了南疆,知道了中国第一大沙漠,知道了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知道了那里的风能吹倒墙,能吹着沙山跑……
还知道了,那里有很多神秘的事情,比如,别的地方动物冬眠,那里却有动物会夏眠!
我还知道了,有个外国人到那里挖文物,偷走了中国的很多宝贝!我就想,不是进去了出不来吗,那个外国人怎么走出来了?
从此,我有了一个梦——到南疆去,到塔克拉玛干去,到那里去看看,看看进去了,到底能不能走出来!
从此,一个骑着骆驼,背着行囊,在沙漠彳亍而行的我,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三年前,原本有机会去的——我和老伴一车两人,走了半个多月,驱车七千多公里,玩遍了北疆。在吐鲁番,遇到两辆北京去南疆的车。商量着搭伴去时,老伴说太累,打了退堂鼓。所以,又遗憾了三年。
今年一开年,我们就决定去南疆,要围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环游一周。还对路线做了计划:嘉峪关——哈密——吐鲁番——库尔勒——轮台——库车阿克苏——喀什和田——民丰——且末——若羌——青海冷湖——甘肃敦煌——嘉峪关。
先是孩子们,以及认识的人都一致反对,理由是,那里是少数民族聚集地,时不时闹暴乱,很乱,不安全等等。后来,天气又太热了,去不成。于是,在嘉峪关蛰伏了两个多月,等待天凉。
今天,终于旅行来到这里。
这几年,一车两人,每年都要和老伴出来几次,人也跑野了。因在家呆不了两月,就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于是,常常是说走就走,头天夜里还没想去哪儿,次日起来收拾收拾就出发了。车开出去几十、上百公里了,才给孩子打个电话,省得他们惦记。
上车踏上油门,心情就像脱缰的野马,说不出的兴奋,颇有点儿“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味!
上午十点从嘉峪关出发,给车子加满油后,十点三十三分进入高速,让老伴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就撒欢儿一样西行而去。
经玉门、瓜州,十三时到布隆吉服务区。这个服务区里矗立的那座反弹琵琶的白色雕像,对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三年前去北疆,我们就曾来回两次欣赏过她的靓颖。略微小憩,继续出发,十六时四十分到哈密服务区,加油。
二十时,夕阳高挂,红霞漫天。我们到达吐峪沟服务区。这里,距吐鲁番四十五公里。一口气跑了一千公里,竟然没觉得累!
因为经过的地方前年都去过了,我们决定不出服务区,就在我们的五星级“车上宾馆”下榻,明天直接到库尔勒!
吐鲁番不愧被称为“火州”。一开车门,热浪就滚滚而来,地面都烫脚。喂了喂肚子,铺好行李,爬进车里,一身一身的汗“倾囊而出”,闷得透不过气来。打开车里的空调,就凉快一点儿。空调一关,马上又大汗淋漓,根本无法入睡。晚上十点了,天还没有全黑,气温还是四十度呢!欣慰的是墨香染尘编发了我的一首小诗——《你是一汪春水,我是一片云》。友情,带给我一丝凉意。
傍天亮,把所有的车窗都打开,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
好容易熬到天亮,急忙洗漱一下,赶紧向库尔勒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