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天 国 孤 魂 ——乱 世 才 女 张 爱 玲
谨以此文,沉痛悼念张爱玲女士仙逝二十一周年
天 国 孤 魂
——乱 世 才 女 张 爱 玲
1995年9月8日,一代才女、现代中国著名旅美华裔女作家张爱玲在她隐居的美国洛杉矶一栋寓所里香消玉殒,悄然辞世。终年74岁。
临死之前,即中秋节前一天,她还在撰写自己一生最后一部著作长篇散文《小团圆》,可惜书未成而人已逝。作家临终不得一个小小的“团圆”,兹正是才女一生孤僻清傲、乖戾独行的隐谶!
张爱玲出生于旧封建社会官僚家庭,是清末著名“清流派”代表张佩伦的孙女、前清大臣李鸿章的重外孙女。宦官世家贵族后裔樊笼般的生活自幼造就其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性格。张氏7岁便会做小说,10多岁通读《红楼梦》》、《西游记》,14岁时完成长篇纯粹鸳鸯蝴蝶派章回小说《摩登红楼梦》。40年代的上海,这位红极一时的女才子,几乎一夜之间成为当时文坛富有传奇色彩的著名作家。随着她堪称奇迹的作品《传奇》、《流言》的问世,关于这位女作家传奇般的传说便从此在海内外广为流传——
一位在张爱玲成名时的女友曾撰文写她的奇装异服。张爱玲曾穿着奇特时装到印刷厂去校清样,以致整个印刷厂的工人因“看热闹”而停了工。
由于她晚年独居美国,闭门谢客,深锁玉宫,被人们流传为身穿纸做的衣服,因害怕空气过敏,如同一个生活在真空里的神女……
在《天才梦》这篇文章里,张爱玲记下了她作为早熟的天才的苦恼。作家看人阅世均有独到的清醒与深刻,而对待个人情感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作家一生两次婚姻,均十分糟糕。她与胡兰成的感情纠葛一如作家的《倾城之恋》。胡氏时任《中华日报》主笔,性情风流,十足“名士派”作风。当他在《天地》月刊读到张爱玲的《封锁》时,连声叫好,遂叩访张爱玲,一见倾心,双双坠入情网。胡氏长作家15岁,1944年签定婚约,不久成婚。时汪精卫政府末日将至,作为汪氏亲信、伪宣传部长胡深感不妙,便对张爱玲说:“我必定逃得过,唯头两年里要改姓换名,将来与你虽隔了银河必定得见。”爱玲说:“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海角有我在牵你招你。”奈何胡氏风流成性,逃亡中尚有范氏、小周红粉相伴。不久,张、胡这一段稀世姻缘烟消云散。三年婚姻,就此了结。1955年秋,张爱玲移居美国纽约,翌年2月徙纽英伦州。在这里她遇见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剧作家赖雅先生,长爱玲30岁。61年秋,赖雅不幸中风,67岁逝去。两次婚姻都没有给爱玲带来子嗣,本来就孤傲的女作家此后更趋冷寂。
作家恃才傲物,一生孤僻,一片痴情徜徉于文学的天国,旁无它顾。幼时因是大家族中的长女,自然很娇贵,纵使她有一些怪脾气,人们顺从她。稍长,父母离异、鸦片、姨太,老式旧棉靴样的家庭氛围孕育了爱玲奇峭峻拔的性格。两次婚姻遭遇尤平添作家的沧桑感、孤独感,委实没有留下什么。赖雅死后她曾一度迁旧金山,旋移居洛杉矶,自此开始了遗世独立、大隐于市的24年幽居生涯。读者的信不拆阅,文友的信亦择人而阅,让别人把她“当成住在老鼠洞里”,她要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一位才华横溢的台湾女作家水晶因崇拜她曾专程去美国加州造访她,却“云深不知处”,三访始得其召见:“她大概每天中午起床,天亮时才休息。这习惯养成许久了,她是和月亮共进退的人,所以,她看到月亮的次数比常人多,故而她的小说对月亮的意象描写便格外的玲珑剔透。”
“她穿着高领结青莲色旗袍,头发是‘五凤翻飞’式的,斜着身子坐在沙发上,‘逸兴遄飞,笑容可掬’。她的居室如同雪洞一般……。”
先生之死,是中国现、当代文坛乃至世界文学的莫大损失!
1995年9月19日清晨,张爱玲遗体在洛杉矶惠捷尔市的玫瑰岗墓园火化。遵照作家遗嘱,不举行任何仪式,也没有亲友在场,骨灰撒在“离地三哩以上的海面”,撒向太平洋。海水有情,有一天会把她的骨灰送往东海,沿着长江,回到上海。
——作家,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