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解析) ——《关雎》小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是诗三百的开篇,也是周南的第一篇。
全诗以雎鸠起兴,讲诗人听闻了鸟声而受到感动。那么究竟是何种鸟声呢?只在关关两字。关关,雌雄鸟和鸣之声,况古人的注解又提到雎鸠鸟是情挚有别,一生不相乱偶的。诗人正是被雎鸠鸟这样和乐热挚的音声所打动,进而去追寻。这样美好的鸟原来是在黄河的沙洲之上。此景诗中虽略无描写,然留白处却让读者浮想联翩。而鸟兽尚且如此,人岂不也是应该如此的么?所以自然的由雎鸠的和乐想到了君子的恋爱,君子的婚嫁。窈窕的淑女,真是君子最美好的配偶啊。今人求偶,大抵重其颜色。而古人不同,窈窕者,善心美容。是首重其心,次言其貌。且窕字非特指美貌,实乃说的是端庄的行止。这样心地良善,举止端庄的女子方才不愧是君子好的匹配。
此是首章之解。由鸟及人,阴阳的和谐,万物的相匹,正体现了古人质朴的心灵。
然而果然有这样一位女子么?于是下章便写到了于黄河采荇的女子,真是有这样一位窈窕的淑女的。那么,君子就应该去追求。诗里讲得好,是寤寐求之,可见其意之坚。可是,古人又云,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虽然你也是执着坚定的追求,但非是一定便能求到的。求到你就是幸福欢乐,求不到那当然是忧伤甚至悲哀了。这正是佛家所说的,欲之苦楚了。然而人的可贵之处,正在于对理想热烈执着的追求。哪怕追求不到,其情愈挚,而愈能动人,愈显得崇高。此诗动人之处,此又是其一。虽求之不得,却寤寐思服。这样的矛盾苦恼,怎能不使人悠哉悠哉呢?细细玩味此一句,便觉有一种难言之悱恻,情意深婉,千转百回的好处。
但此诗最让人动容的是孔子所说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何以见得?常人大抵是非常理智经济的,虽然窈窕善淑,既是追求不得,岂会只在此树困等。而君子之不同于一般人,正在于虽苦求而不得,却是矢志不渝,百折不饶,是我以精诚求石开。于是末二章便有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之语。从做朋友开始,慢慢的亲近。又体现了君子的智慧。最后终于喜结连理,却毫无得意忘形,浮狂轻佻之处。
诗中使人注意的,还有钟鼓一词。钟鼓是上古的贵重之器,可见诗中的男子实乃一名贵族。贵族追求一位采荇的平家女,全无用强,又遭过拒绝。上古的风俗人情,比之今日,又使人感慨万千,喟叹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