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重读经典《茶花女》(作品赏析)
在初中的时候,我就偷偷读过《红楼梦》,尽管半懂不懂,却也看得津津有味。后来,我又先后接触了《天仙配》、《牡丹亭》、《西厢记》、《杜十娘》、《钗头凤》、《梁山伯与祝英台》等连环画、戏剧或是电影。渐渐的,我得出一点经验:中国古代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是才子佳人式的组合,先是贫寒,后是中举,最后要么大团圆,要么女主人公郁郁而终。这些故事,无疑是令我心动感人的,然而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到底是缺少什么呢?我自己又回答不上来。
直到二十岁在南昌读书,第一次在校图书馆发现了法国作家小仲马的名著《茶花女》,我一口气读了三遍。记得当时,我几乎是流着泪读完每一个字的。从此,茶花女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后来我写作文,只要是有列举中外名著的地方,我会毫不犹豫地填上《茶花女》。
今年七月,湖口又遭遇了一次百年不遇洪水。县城的街道内涝严重,到处一片汪洋,公交和所有的私家车,都不能开。很多水深的地方,也不能淌水而过。由于不能上班,我无事打开了一只尘封的旧书箱,发现了多年前买的一本旧书《茶花女》,忍不住又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
时隔三十年的这次重读结束后,我郑重推荐给正在读小学四年级的儿子。儿子太小,对老爸读过的书根本不重视,他眼里只有从图书馆借来的那些《老鼠记者》、《皮皮鲁》系列。想想儿子还小,暂时由着他的兴趣,先不逼他读经典名著。也许是读完之后无处渲泄吧,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却安稳地坐在电脑前,习惯性地想写点什么,或者,我想表达的是,这次我在重读经典时,想到了些什么。因为二十年前我曾写过的读书笔记,也和早已抛弃的曾经满屋子的学生时代课本一样,找不到了它的踪迹了。
一、这部作品的故事梗概
1848年,年仅二十四岁的小仲马发表了《茶花女》,此作令他在法国文坛一举成名。故事讲述了一个青年人阿尔芒与巴黎上流社会一位交际花玛格丽特曲折凄婉的爱情故事。作品通过一个妓女的爱情悲剧,揭露了法国七月王朝上流社会的糜烂生活。书中作家对贵族资产阶级的虚伪道德提出了血泪控诉。在法国文学史上,这是第一次把妓女作为主角的作品。仅凭这点,一下子就奠定了小仲马在法国文坛举足轻重的地位。
二、小仲马为什么要写这部作品
毫无疑问,这和作家的身世有关。小仲马是十九世纪上半期法国浪漫主义作家大仲马当公务员时与一位女裁缝所生的私生子。小仲马直到七岁时才被大仲马认为其子,但拒不认其母为妻。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成长,可以想见私生子的身世使小仲马的童年和少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世人的讥笑和嘲讽。可能是受父亲写作的影响,小仲马从青年时代就热爱文学,对十九世纪法国的现实制度和社会风气心中不满,尤其是在家庭伦理道德方面,倾向于主张宣传婚姻的神圣。这,完全是出于对自己身世的不平、对母亲身世不平的一种强烈抗议!所以,小仲马认为,“任何文学,若不把完善道德、理想和有益作为目的,都是病态的,不健全的文学。”因此,他的写作风格,是以妇女、家庭、婚姻为主的现实派。而他的父亲大仲马,是理想主义的浪漫派。从某种意义上说,小仲马在法国文学史上的地位,要高出其父。千百年来,《茶花女》被誉为是十九世纪法国优秀作品,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百部经典著作之一。
三、作品的主要写作特色
作品采用第一人称的写法,以女主人公茶花女的日常生活经历为主线,以男主人公阿尔芒复述茶花女的遭遇,又以茶花女本人的日记,更深地展示女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她的情感、希望和绝望。其中,写作手法有追叙、补叙、倒叙,不断地给读者设置一个又一个悬念。其中,写阿尔芒对茶花女的爱,每个男性读者读后,都觉得自己几乎也和阿尔芒一样,已经深深地爱上这个美丽的茶花女了!
小说中有这样一句话,“生为女儿身,玛格丽特惟一的愿望,就是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她的沦落烟花,是初到巴黎时被坏人所卖。她曾经做梦都想从良,可是,在那些有钱公子眼里,她只是一名交际花,根本不合适做妻子,直到阿尔芒的出现。当摩里阿龙公爵收她做干女儿时,她便立志远离社交圈。不幸的是公爵后来发病死了,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与阿尔芒真心相爱,不惜变卖自己的首饰和家具度日,却又遭到阿尔芒的父亲迪瓦尔先生的极力反对。
故事情节一波三折,看得人胆颤心惊,读者不由得对茶花女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恨不得自己能挤进小说中,施以援手,将茶花女救出苦海之中。小说的最后,写茶花女的死,是对当时法国上流社会制度最有力的抨击与控诉。从某种意义上说,茶花女是必须死的。如果写她的病治好了,与阿尔芒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就远远产生不了悲剧的震憾之美!
四、作品中茶花的喻示意义
书上写玛格丽特一个月有五天带红色的茶花,二十五天带白色的茶花。这样的写法,到底是否有着某种特殊的用意呢?
我个人从字面的理解是,红茶花代表活出自己,白茶花代表活在梦里。因为只要是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做一个贤妻良母”是茶花女的梦想。白,对于玛格丽特来说,表明的是一种心志,是一种千尘不染、百毒不侵的一种决心!像在中国古代,也有许多身在青楼卖笑不卖身的风尘女子。因此,从第三者的立场或意识形态上看,主动沦落风尘与被迫沦落风尘,在世人的情感认同中,是截然不同的,前者,会遭人鄙视与唾弃,后者令人同情和惋惜。因此,小仲马以茶花女为题,我的猜想是:
玛格丽特是非常喜爱茶花的,要不,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花,她为何独选茶花呢?因为众所周知,这篇小说中的阿尔芒,就有小仲马本人的影子。小说的自传体性质,极大部分地决定了小说情感的细腻和真实。而女主人公玛格丽特的原型人物,名叫阿尔丰西娜·普莱西。
“茶花女”作为交际花的名称,是上流社会上的贵族公子为玛格丽特取的。这从侧面反衬玛格丽特如茶花一样美丽、端庄、妩媚、动人!
茶花最大的特点,就是高洁。尤其是白茶花。作家将小说取名茶花女,无疑既是充分肯定玛格丽特的美丽,更是赞扬她难得的高洁。因为她从始至终,都在渴望能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当时的社会不同情她,不接纳她,不给她重新做人的机会!
掩卷沉思,不得不感叹:一曲茶花女,万人哭断肠。红颜非薄命,世道太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