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恋
剧中人物:
主持人
李夕:某报社新闻记者,男,30岁,
小玉:某公司职员,女,22岁
老郭:某私立中学传达室工作人员,65岁
郭平:(老郭的侄子),某报社摄影记者,22岁
小玉妈
小玉爸
理想妻子
剧本内容:
主持人:(画外音)
缠绵的秋雨,延误了秋收。农民朋友在叫骂老天爷:该下雨时滴水不漏;不该下雨时,却绵云遮天阴雨缠缠。
忙于秋收的农民朋友,在这阴雨的日子,坐在家里看电视聊天,爱玩麻将的人们也着了迷似地筑起长城。
我很感激这秋雨,我应该感谢这秋雨!是这秋雨洗涤了秋收的繁忙和疲惫。
坐在书桌旁望着窗外斜织的雨丝,一缕情丝缠绵了我的情怀。
有这样一个故事:雨缘,主人公李夕曾有一段雨中结缘的悱恻故事令人难以忘怀,那位倩丽纯情的女孩现在不知过得还好吗?是否已有了自己温馨幸福的家?
提起雨缘,那是1988年的夏季,李夕去一所私立中学拜访一位老人。他是这个中学的首届复读生,因一分之差落魄了他的教师梦。
由于家庭贫寒,李夕不得已放弃了再次复读。
这次学校拜访,其实,也是他与校道别,另寻出路......
1、某私立中学,环境优美。
1988年9月15日,中午11点30分。
李夕推着自行车走进学校大门。
忽而阴雨密布,电闪雷鸣,瞬间倾盆大雨降临人间。
李夕(面带微笑):郭大爷,我来看你了。
老郭(正在菜板上切菜):李夕,来了,坐吧!今天在这里吃吧。我切菜做饭......
吃饭时,饭桌前还另有两位陌生人。看上去是母女俩。
老郭向李夕介绍:这是小玉姑娘,刚入学报到的新生,这是她妈。(老郭用手指向小玉,又指向小玉她妈)
李夕:小玉,大婶。你们好!(李夕有些紧张拘禁的神态)
大婶:好!好!(开朗的神气)
老郭:这是上届的班长,考师范一分之差落榜。(郭叹息,遗憾的样子)
这时,李夕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纯朴的农家女孩。
洁白的运动鞋,海蓝色的裤子,玫瑰色的衣衫,圆圆的苹果脸一笑一个酒窝,头扎马尾松。(全景——特写)
饭后,雨渐渐小了。
小玉姑娘问李夕(有些羞涩):邮局怎么走?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小玉是定县人,来柳市还是第一次。
李夕(指着邮局的方位):东方红大街。
李夕(关照):我带你去好吗?
小玉(感激又很乐意的神态):谢谢!
李夕用自行车驮着小玉,在濛濛细雨中,在川流不息的车来车往中前行。
平生第一次用自行车带陌生的女孩,李夕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和自豪。他是一个性格内向的男孩,平时很少和女生来往。
这次,李夕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感觉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
2、柳市邮政局
小玉走进邮局拨打电话,李夕在门外等候。
小玉拨通电话。
小玉:爸,学校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
小玉爸OS:玉儿,要照顾好自己,出门在外,好好用功学习。
3、某私立中学
小玉打完电话,李夕带她回学校。
小玉(有些害羞的样子):哥,把你的地址留给我好吗?你的家庭住址。
李夕(心里美滋滋的):好呗!
李夕给小玉把地址留在小玉地给他的日记本上:李夕,柳市榆树镇荷花村,邮编:274000.
这天,李夕住在私立中学没有回家,因为老天断断续续地下到天黑。
这一夜,不知为什么李夕失眠了。他想了很多,没有次序地回忆着和小玉雨中在一起的镜头。(闪回镜头)
次日,李夕、小玉、老郭三人在传达室里吃了早饭:小米稀粥、咸菜。(全景——特写)
李夕推自行车要启程回家。
小玉递给李夕一封信。
小玉(害羞且微笑):路上看......
此时,李夕仔细打量品味小玉的容颜。(特写)
小玉的确很美!一种农村姑娘朴素纯洁的美!没有粉饰点缀,一种古朴,一种清雅.....(特写)
4、路上,
两行迎客杨在歌唱。
李夕打开信封,展开信纸。
李夕阅信:——
(画外音)哥哥,你好!
小妹不知你的名,也不知你的姓,初次相识,你能带我去邮局打电话,非常感谢!
我第一次来到柳市这个陌生的城市,无亲无故,你像亲哥哥一样待我,我说不出如何感激的话好人一生平安!
祝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
小玉
1988年9月16日
(闪影)
李夕心想,带小玉去邮局打电话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值得那样投入地道谢吗?可见,小玉处世为人之道情感丰满细致入微。
这一封简短的信使正处在情窦初开的李夕顿生爱恋之情!
小玉是一位值得爱恋的乡村标致女孩,是城市女孩无法相媲美的!
雨缘,这是下雨送给李夕的情缘呀!
从此,天之涯,海之角,他们书信相传,互相鼓励......
当时,他们之间只游离于纯真的友谊,因为他们是求知的学子呀!
对于小玉,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17岁的少女;对于李夕,已是火热青春的22岁青年。
小玉必须无忧无虑地在知识海洋里遨游。
而李夕不同,一个落魄的高中生,大学梦破碎,师范梦破灭。还有一个世俗的媒妁婚约的枷锁。
李夕有些力不从心,前程未卜,怎能去采摘那神圣鲜花倾洒自己的情水?
友谊,只有友谊!不能有非分之想,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会身败无成.....在他们的书信来往中,也只有谈些有关学习及生活方面的事情,李夕力避谈私情恩爱之事......
5、私立中学传达室
中秋节,周末。
李夕去私立中学拜访传达室的郭大爷。
李夕到校已是中午。
李夕、小玉、老郭还有老郭的侄子郭平,他们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四个人围坐在传达室里一个方形饭桌上。六个菜,一壶酒。
一个烧鸡,一个凉拌黄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红烧黄河鲤鱼,一个花生米,一个凉拌粉丝,简单实惠,传统风味......李夕把酒满上,从老郭那儿顺时针一圈。
李夕:来,小玉、郭平,端起来,先敬郭大爷您一个,祝您老人家继而快乐,健康长寿!
李夕先干了这杯酒,然后,又满上:这第二个酒,祝咱们学业有成,梦想成真!
李夕心里美滋滋的,但他又看出一点不快。饭桌上,他看出郭平和小玉不对眼。
老郭用眼瞪了郭平一眼。
这顿饭吃得不尽兴!
吃完饭,郭平甩给老郭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大爷,我回家了。
老郭(有点生气地顿狠一声):走吧!
他们的对话没有一丝节日欢快的气氛。
也不知郭平与小玉有什么过节,李夕也没必要去过问和追究。
小玉满脸堆笑,压抑心中的不快。
小玉:李夕哥,送我去车站吧,我回家过中秋节。
小玉有点暗送秋波的娇美。
6、柳市长途汽车站,候车厅
李夕河小玉坐在候车厅的连排椅上。
离发车时间还有一小时。
平时,少言寡语的李夕,这时不知什么力量使他侃侃而谈。
从当时的现实困境到未来的梦想,李夕谈得津津有味,小玉听得入神入情。
李夕:我不想再复读升学,我要走自学成才之路,做一名真正的人民记者.....
(画外音,叠影):李夕的农家土坯危房,田间劳作满脸愁容的花白头发的父母,四处为儿子找人说媒的背影......李夕等下苦读的身影,爬格子聚精会神的神态,稿件被广播电台采用后的兴奋神情,接到稿通知单的喜悦.....(全景——特写)
小玉(提建议的口吻):以后,哥要注意来信的方式,郭大爷对我管得很严,让我安心学习,不想与学习无关的闲事.....
来信悟出了这话的内涵。他很痛苦!她的一腔热血情谊被那“郭老头”误解,将来信看成一个危险分子!
李夕在这儿之所以称呼他郭老头是气愤之极的气话。
这位老郭,在传达室尽职尽责,他是个共产党员,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是位老革命了。
老郭为人诚善,从报到那天起,他就把小玉当成自己的宝贝孙女了。
老郭关心小玉,爱护小玉。不许任何人欺负她,也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老郭不让小玉搭学校的伙食,和他一块儿吃。冷暖照顾得极周到。
李夕为靓丽的小玉祝福,也为她的造化庆幸!
(全景——特写)
好人有好报!
好人一生平安!
时间过得真快,李夕恨这时间,竟然不懂人情,不解人意。
发车的时间倒了。
小玉和李夕挥手道别。
小玉:李夕哥,常来信!
李夕:小玉,路上小心!
小玉:再见!
李夕:再见!
(全景——特写)
7、夜,私立中学的夜,城区夜景
这个中秋之夜,李夕的神经兴奋得一夜没有睡意。李夕着了魔!
李夕知道自己为什么失眠?!
那中秋的月亮特圆特亮,是一块洁丽的宝玉!
车站一别,李夕却陷入了痛苦的沼泽,可他又没有对任何人讲,也没有倾吐那压抑的心声。
李夕选择了牺牲!
李夕知道这种选择是极大的痛苦和过错!
李夕成了世俗的牺牲品!
孝顺是李夕最大的弱点,是过错的关键。
车站一别,李夕给小玉去信,寄信人地址总是写上小玉家的地址。
李夕不愿让小玉看那老郭为她的名声笼罩阴影。
车站一别,李夕和小玉只有正常的书信来往,李夕已克制自己那颗失衡的钟情的爱心......(闪影)
8、小玉的家
1992年,小玉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重点中学柳市一中。
小玉接到一中录取通知书时非常兴奋,但又很镇静!
9、槐树镇邮局
李夕为小玉寄去精美的贺卡......
李夕为小玉祈祷:上帝呀!让这位善丽的乡村女孩一定圆了她的大学梦!
10、李夕的家
元旦,李夕收到了小玉寄给他的新年贺卡。
贺年片画面是:一只特精神的小花猫。
贺卡画面是:红绿两支彩色的蜡烛。
红绿彩色的蜡烛!一种希望和精神的寄托!!
李夕悟出了它的内涵!这内涵他无法用语言去描绘形容它,这内涵至今溶于李夕这颗不甘平庸勇于进取的心海里!
这红绿蜡烛,也是对李夕如今的现实一个极大的讽刺!
胆小!怯弱!!世俗的牺牲品!!!
(全景——特写)
11、柳市人民医院
1993年春,李夕的大哥患眼疾住进柳市人民医院。
护理大哥的空闲,李夕去柳市一中看望小玉。
12、柳市一中
小玉已入高三,面临紧张的考前复习阶段。
李夕只和小玉聊了一些有关生活和学习方面的事情。
小玉送李夕到校门外。
小玉还是那样得精神,两眼还是那样深情有神。
小玉问李夕的近况。李夕说还好。
其实,李夕的担子很重,为人夫为人父的李夕在柳市一家福利轮车厂上班,并兼职某报社的新闻记者。
(闪影镜头)李夕为现实生活落魂,李夕的妻子生产,李夕忙碌地上下班......
小玉送李夕到校外,分别时,李夕许下诺言。
李夕:高考完,我送你回家。
小玉:不用,我有伴。(小玉说话的语气很低)
李夕理解,小玉寄希望于李夕去送她一程。
13、槐树镇卫生院
高考结束的那天,李夕的妻子病了。李夕陪她打点滴。
事后,李夕写去长信极力解释,也没有收到小玉的回音。
从此,至今,仍没有小玉的音信。
小玉,她现在过得可好?
秋雨渐凉,李夕打了一个寒颤!
失去这份纯真的爱,是李夕极大的过错!
雨缘!
是李夕永远得不到的初恋.....
(叠影)李夕上下班的身影,李夕采访的背影,李夕新闻发布会的光彩,小玉接到北大录取通知书的喜悦,小玉乘火车去北大报到思恋的心情......
(闪回)雨中去邮局,车站一别,柳市一中送别.....
1999年春作于故乡
2016年9月8日修改于冰阳文艺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