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猫眼(微型小说外一篇)
华灯初上,百鸟归林。城市里的上班族也络绎不绝地下班回家了。
小男孩的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回家。他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小男孩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他好想好想爸爸和妈妈早一点回家。他有点儿害怕。他怕黑。他把家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他才只有九岁,刚上小学三年级。
小男孩坐在书房里写作业,耳朵却倾听着门外。他一听到楼道里有响声,一颗心就突突地跳不停,以为是爸爸和妈妈回来了。突然,小男孩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他飞一般地冲出书房,光着脚丫跑到门口。他趴在防盗门上,努力踮起脚,眼睛凑到猫眼上,睁得大大的。可是,他没有看到爸爸和妈妈。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很失望。小男孩勾着头,慢慢地走回了书房。
小男孩继续写作业,他的眼睛却不时地瞟向书房门外。他的目光穿过书房的门,仿佛能够望到防盗门上的那个小小的猫眼。没过多久,楼道里再次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小男孩欣喜若狂,像泥鳅一样游向门口。他迫不及待地踮起脚,伸长脖子,眯缝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睁得像海螺一样大。可是,他仍然没有看到爸爸和妈妈。他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楼道里一闪而过。小男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走回了书房。
房间里依然静悄悄的,灯光通明。小男孩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他拿出妈妈给他买的饼干,一边吃一边写作业。这时,他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小男孩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奔出去。等他跑到防盗门前,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了。小男孩只能透过猫眼眼巴巴地望着空荡荡的楼道。他不敢开门。妈妈告诉他一定不能开门。爸爸和妈妈都带了钥匙,可以自己开门。妈妈还给小男孩唱了一首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有回来。”
小男孩心里害怕极了。他一边抑制不住地轻轻抽泣,一边往书房走去。他刚刚跨进书房的门,防盗门就突然被打开了。小男孩转过身,箭一般地扑进了妈妈的怀里。他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放声大哭。妈妈搂抱着孩子,安慰他:“宝宝乖,妈妈回家了,宝宝不哭了!”这时,妈妈的手机响了。她收到了丈夫的一条短信。
“你到家了吗?我要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多想再抱一抱儿子,但是我没有勇气见他,只能在家门前徘徊。我对不起你和儿子,请原谅我吧!我在外面输了很多钱。对我们来说,这些钱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我没有办法还钱,只能去死!”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从二十八层高楼坠落,惊动了整栋楼的居民。妈妈的心碎了。她紧紧地搂着孩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孩子身上。孩子止住哭泣,仰起脸,伸出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孩子稚嫩的声音说:“妈妈,别哭!妈妈,你别哭!宝宝乖,宝宝一定听妈妈的话!”
孩子的妈妈泪如泉涌,放声嚎啕!
失窃
教室里突然像炸开了锅,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上课铃响了,教室里依然没有安静下来。王老师快步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目光迅速地扫视了一遍教室。同学们立刻鸦雀无声,教室里安静了下来。王老师顿了顿,她感到班级一定有事情发生了。这时,她的目光移到了班长马小涛的身上。
“马小涛,你是班长,你说,为什么上课铃响了这么长时间,教室里还这么喧闹?”老师的目光像针扎在班长身上。马小涛站在座位上,低着头,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班长不说,你们大家说,为什么教室里这么吵闹?你们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王老师生气地说。同学们都低垂着脑袋,偶尔用眼睛的余光瞟一下班长。这时候,王老师更加生气了。她走下讲台,来到马小涛的面前,发现他的桌子上没有语文书。
“你的语文书哪里去了?上课怎么连课本都没有?你还是班长呢!”老师语气严厉地说。
马小涛嗫嚅地说:“我的语文书早读还在的,上课就不见了。”眼泪已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儿了。这时,副班长李灵儿忽地站起来,大声地说:“我的文具盒也不见了,里面的铅笔、橡皮和尺子都没有了。”
教室里一下子沸腾起来了。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王老师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同学们的东西失窃了。她转身走上讲台,目光如炬,一脸严肃。同学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丢失东西的同学请举手!”王老师注视着同学们说。同学们纷纷举手,只有两个同学没有举手。王老师的目光聚集到他们身上,他们俩是同桌。同学们的目光也齐刷刷地向他们俩望去。
“这件事是谁干的?”王老师厉声问道。她虽然没有所指,但“你们”似乎就是指没有举手的那两个同学。他们已经成了老师的怀疑对象,但也不能肯定。在王老师的预料之中,全班没有一个同学站起来承认。下课后,王老师把那两个没有举手的同学带到了办公室。
王老师担任班主任工作已经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同学失窃文具,但只有个别同学丢失了东西。今天竟然这么多同学丢失了东西,怎么不让人气愤?王老师压住心中的怒火,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她坐在办公桌前,双目紧紧盯着站在眼前的两个同学,厉声问道:“这件事,是你们谁干?全班其他同学都丢失了东西,只有你们俩没有丢,不是你们,是谁!”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头垂到了胸前,一句话也不说。“你们不说话,是吧!我马上打电话给你们家长,请他们到学校来。”两个孩子使劲地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抽泣着说:“王老师,不是我偷的,真不是我干的。”
“王老师,王老师,张强……他……他在学校前面的石堆缝里……找到了同学们丢失的东西了。”一个男生这时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教室,向王老师汇报这个新情况。王老师听到丢失的东西就藏在学校外面的乱石堆里,马上带着学生赶过去了。
同学们正找得不亦乐乎,好像是在寻找宝藏。一会儿这个同学大声惊呼找到了一个文具盒。同学们立刻跑过去看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一会儿那个同学又惊叫着,面带喜色地呼喊找到了一本语文书。同学们又呼啦一声跑过去,拥挤着看是谁的书。整个班级二十多名同学都在寻找失窃的东西。
同学们失窃的东西全都找回来了。王老师欣慰地笑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了张强同学。王老师说:“失窃的东西都找回来了,大家就安心上课吧。这恐怕是有同学想和大家开个玩笑。我看就算了,也不追究了,希望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大家应该感谢张强同学,是他带领大家找到了失窃的东西。”话音刚落,教室里想起了雷鸣般地掌声。张强同学的脸红了。
下课以后,张强一个人悄悄地走进了王老师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