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我的姑父(散文)
写下这个题目心里很是惭愧,结婚多年我一直把他单纯地当作一个普通的邻居,只是辈份比我长,我也就随着爱人叫姑父。
婆婆不懂人情事理,爱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第一次介绍说,这是姑父,以后我就这样叫了多年,因为邻居都比我年纪大,叔叔婶婶,大爷大妈,爷爷奶奶都这么一路叫来。从来没有将这些邻居和亲戚挂上过钩。
姑父是上门女婿,自从我嫁到这里姑姑就是中风后遗症,全靠姑父一人照顾,家里的大情小事都落在姑父一个人身上,既当爹又当妈,还要上班。生活甚是忙碌,有点空闲还要带姑姑出来晒太阳。
从来没有将这么一位邻居与我的生活联系起来,虽然我们住在隔壁,也只是见面问候一下,也没有过多的语言接触,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相当简单。
姑父通情达理,为人厚道,懂得小医术,会正骨,会“叫魂”,乡亲乡邻的没少给人帮助。第一次和姑父正面接触是那年小年,我家孩子崴了脚,我以为不是很严重,就顺便请了姑父帮忙给看看,他用手捏了捏说,保证骨头没有事,我才放心。
等孩子好后,我买了一箱六个核桃牛奶去看他。多年以来,姑父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中等个子,白净的脸,体型偏瘦,没有什么特点,和普通的邻居没有两样,可是当我走进姑父的家的时候,我被他家的干净整洁给吓住了。一个大男人,要照顾一家子人,还有一个中风后遗症患者,再加上自己的工作,哪有时间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干净?我去的时候,正是他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时候,鸡汤的香味飘满全屋。姑父说,一定把生活给调剂好,鸡汤炖萝卜,营养健康又美味,关键是还省钱。
去过姑父家以后,对姑父有了新的认识,不只是在外人的眼里,懂医术,会正骨,会“叫魂”,更是他对生活的热爱。他和我聊起了人生,告诉我人的一生谁都不易,能帮人一把,就伸把手帮帮人家,不为难,谁也不求你。
姑父一脸的平和与宁静,看不出有什么不悦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我以为他的日子顺风顺水,谁知道他也是一肚水苦水,恰好,我多年喜欢读书,又喜欢分享,就把我这肚子这点仅有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和他探讨起来。姑父说:“咱们是亲戚,在辈份上,我比你年长,可是从心理上来说,我非常佩服你,你的不易与大度,太难得了。”
姑父的一句“咱们是亲戚”,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姑父太谦虚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和我身边的长辈是截然不同的,他大度、温和、包容,心中有千千结,不迁怒任何人。
人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而我们却是“话到投机忘了时”。听姑父讲述他的辛酸,讲述的平常日子,我心生几多敬佩。姑父说他心脏不好,不能有任何过激行为,随身携带着速效救心丸,既便如此,他还是心甘情愿地照顾一家老小。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自己倒下了,全家人吃饭都是问题。我说:“姑父,真是为难你了。”他笑笑说:“我们遇到了这么一家子人,不包容怎么办?”
同情有时像把刀,我怕扎进姑父的心脏,这么一个好人,我不能给予他帮助,起码我不能伤害他。
我有意转移了话题:“姑父,以后你就是我的榜样,向你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我还会向你请教,生活上的,还有身体上的。姑父不要小气,看到我的问题,你就直说,我很需要一个直接指出我缺点的人在我身边指导。”
姑父还是那句话:“咱们是亲戚,也是邻居,有需要你就说话,咱们身边我很少佩服人,但是对你却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们这是干嘛呢,互相吹棒呢,不过我觉得都是真心话。我虽然身体残疾,但是心理上不比身边的任何一个邻居差,物质的羁绊却没有影响我灵魂的升华。而与姑父交谈,孤寂的心灵好像找到了同伴!
祝福姑父!愿他一生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