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如此相会(微小说) ——两则
(一)看一眼
车厢里烟雾缭绕,辛辣的烟味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忍不住咳了起来,几次想摇下窗户透气,最后还是没有打开。他怕被她发现。
他已经等了许久,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可是,她仍然没有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今天会去上班吗?她今天会出来吗?今天能见到她吗?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拨出去。
他不想惊扰她。他只想能看她一眼。
忽然一阵阵心跳,他预感她就要出现了。
果然,她的身影出现了!他的呼吸紧迫起来。车窗的那边,那扇门前,她的身影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那窈窕的身材、轻盈的身姿、高高盘起的发髻……依然那样美丽,依然让他那么心动。他痴痴地看着她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又一步步走远,直到她的身影渐渐完全消失。
莫名的失落,失落得让他揪心。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每次都是这样默默地等着她出现,又目送着她消失,从不曾惊扰到她。
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就为了看她一眼。多少天的思念,这一眼就足够了。
眼眶有润润的感觉。他为自己感动。这世上有许多遗憾,许多残缺,既然错过了就不必再强求。人生也许因为遗憾,才更美好,也许因为残缺,才更完美。珍惜自己拥有的,尊重她所选择的。只愿她好,愿彼此都好。
他启动了车。悄悄地离去,仿佛从未来过……
(二)酒泪
“干杯!”
“干杯!”
“为我们的相聚干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年的辛酸,一年他乡的漂泊,都在酒里了。
“喝,喝他个痛痛快快,明天继续去远行。”明热情地给雷和廷倒上酒,“今天你们放开喝,酒我管够。”
“一年了,若不是这次清明回来给父母上坟,我们恐怕就没有见面的机会。”雷一仰脖子,一杯酒见底了。
“唉!在外打工真的不容易。这次若不是两个孩子今年一个高考,一个中考,我还真不想回来,现在找一个合适的活不容易。”廷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我暂时不出去了,等两个孩子考试结束了,我再出去。母亲年龄大了,妻子身体不好。”
“不说了,兄弟。喝酒!”
“喝!”
“喝!”
一瓶酒空了。
两瓶酒空了。
“哥们,今天不醉不归。”明打开了第三瓶酒……
“不醉不归。”
“下次相聚不知到什么时候。”明有点伤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现在为了生计,一年难得见面。
“干杯!”
“干杯!”
“我有点难受。”廷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继续,我陪着你们。”
一阵阵晕眩,廷想吐。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却无力的倒了下去。
“廷,你怎么了?”明吓得放下了酒杯,伸手去扶廷。
“廷,你醒醒!”
“快打电话,快……!”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无奈的对他们说,“酒精过度引起肝功能衰竭…”
雷和明傻傻地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