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童话之秋”征文】情海迷茫(小小说)
我喜欢春天的绚丽,也喜欢夏天的浓郁,更喜欢秋天的殷实。
一切蕴藏在睡梦里的情景,在这一刻都变得沉甸甸的。那河流、那土坡,还有印刻在记忆里坐落在家乡的那栋草房子……
记得那时我十岁左右村里面很多人家都是土坯墙,上面用苫房草做的屋顶,而我家的房子因为年头太多了,风吹雨打变得很低矮。在房子的一角长着一棵歪歪扭扭的老榆树,每逢春季树上就会长出嫩绿的榆树钱,一串串的宛如风铃一样在阳光下晃来晃去,而它的淡淡的甜味对我来说竟有着及其强烈的诱惑力,所以我总是喜欢爬到树上去去摘那榆树钱吃。那些榆树钱吃起来有种甜丝丝的味道,还有一种特殊的清香留于口齿之间。每次在我吃得饱饱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我还清楚地记得邻居家的小妹莹莹总是愿意跟在我的身后,不管上学还是在村里玩耍,她都一刻不离地追随着我。在我坐在榆树上吃榆树钱的时候,她就在树下仰着脸看着我,我也总是忘不了在树上挑最绿的榆树钱折下几枝扔给她。
有时在月光如洗的夜晚,我还带着她偷偷摸摸地爬到我家草房子的顶上去,坐在房尖儿上一起看遥挂在深空里的圆月亮。
她有时还问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问题:“小刚,你说那圆月亮是属于谁的呢?”
我侧脸看看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月亮是属于谁的,反正不是属于我们的!”
其实我们两个是同岁的,我只是比莹莹早出生几个月而已。
两个人从一上学起就每天一起上下学,莹莹的妈妈曾经托付我要照顾好她,我也曾拍了胸脯承诺,要一辈子保护她。对,当时就说的是一辈子,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愿意了就能实现的了的,就算你的夙愿再美好,一旦中途遇到变数也会被无情的击碎,撕扯得七零八落......
当时我为了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和别人打过不知道多少次架。有了好吃的零食,也总是分给她一多半。等我们慢慢长大了双双考入同一所大学,她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去找我,我成了她最有力的保护伞。
后来发现她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渐渐地和我疏远,好多天也见不到她的人影,后来才知道她有了意中人,而且还是城市里的,还是个老板。虽然还谈不上财富如山却也生活殷实,房子、车子、票子一样都不缺,而且历经商圈的日久磨砺,他为人圆滑逢人不笑不说话,那张嘴如同抹了蜜一样甜,尤其是跟莹莹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会取悦与她,给她买名牌包,买时尚服饰,带她吃所有能吃到的上档次的美食。这些无论如何都是我给不了的,我没有那个实力。
在学校里我们之间的成绩差距很大,我一向学习刻苦总是稳定在前五的位置。其实,之所以那么拼主要是为了她,期望未来给她更好更稳定的生活,而莹莹则是忽高忽低的那种,尤其是认识了段峰以后她的成绩更是一落再落,到最后几乎就是垫底的了。我光有着急的份却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我深深地知道自己不能干涉她的私生活,她有她的追求目标,她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力。但是,我也曾提醒过她:段峰这人一看上去就是一个不稳定的人,他的为人处事都太过浮夸,属于那一种善变型的,是靠不住的。
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那时往往会被狂热蒙蔽了心智,这种说法在莹莹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莹莹没有等到大学毕业就放弃了学业,过着她想要的那种奢华的生活去了,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而我大学毕业之后为了躲开这个曾经让我伤心的地方去了别的城市工作,也有了属于自己家庭。我的爱人虽然是城市里的人,而她却对我的家乡情有独钟。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她总是张罗着去我的老家小住一些时日,她太喜欢山里的自然环境了,而且还说等她老了就来这里安度晚年,更不可思议是她不但同样喜欢吃榆树钱,也喜欢吃山里混(一种很像韭菜的山野菜)包的饺子,也特别喜欢乡下恬静优美的风景。
这次同样也是和爱人回去山里的,吃过晚饭之后我便一个人出去闲逛,去了村子后面的河边散步,这里的一且都是我特别熟悉的,不夸张地说,就算我闭上眼睛也知道这里的路该怎么走,绝对不会迷失方向的。
正在行走之间,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听那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一些陌生,我停下脚步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形枯槁的人很快从远处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乍一看到是她,我觉得很突然也很意外,我愣愣地看着她,许久不知所措。
她的头发有些干涩蓬乱而无光泽,面目灰暗枯黄,目光呆滞茫然,身上穿的衣服显得松垮肥大,两只手在不停地搅绕着衣服的下角……
我惊愕地看着她,内心翻江蹈海一般起伏着,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只几年的光景她的变化太大了,甚至让我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还是那个当年的她吗?
“莹莹!你……这是……”
“唉……自从我跟了他之后,他就信誓旦旦地承诺会很快和他老婆离婚,要不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学业,但是,因为他家的所有资产都是他老婆的,如果他要是首先提出离婚的话也就意味着过错在他就一分钱都得不到了,只能净身出户,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放下那份安逸的生活,而选择了抛弃我……”
这种结果是我意料之中的,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向了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