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走过】意识界(组诗)
◎幻觉
晨露起得最早,叶端蹦极
晨曦一出来就忘记了刹车
撞碎这水晶般的质地
一夜的精打细算,比不上这日光一击
集资仿佛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但超支的本身,已附加了条件
挥霍无度,易看到穷尽的低点
比如麻木地盲从,没有心声呼救
一味沉沦幻像的虚拟
临水而立,倒影有蓝天和白云
一些虚伪的簇拥,仿佛众小山
小小石子,就能激起千层浪
微波想要平静,依赖幻镜
美好山水换得好心情
连涟漪这样的小偏见,也不让
表达出其应有的分量
惟我独尊,往往夸大其词
一转身,很可能
恩绝义尽
◎有一刻
夜盛大而荒凉
一头狮子的野性,和一场虚妄的焰火
正点燃喧嚣的欲望
一些从怀抱走失的往事,别来无恙
兴致勃勃跑来凑热闹
我无法上演一场独角戏,夜里反复召见
关于旧物以及新物的叠法,哪个在前
哪个放后
这需要和另一个自己商榷
明暗交替,时间在模式里横行
人尽皆之的脆弱,多少次以试炼锤打
多少次又放任自流,逆过身心的片面
溅起一朵朵一触即碎的水花
留下纸质灯笼,红心隐匿其中
每一次深陷,怀抱里的微亮
都是对生活严肃的试探
逆行的人,往往会走进荊棘丛林
把这一刻踩痛,下一刻
生活可以重新布景
◎纵念
凌晨五点,失眠总是翻唱旧事
一套唱词,翻来覆去
枕着心猿和意马。夜梦备受冷落
邀约几许清辉、几颗不睡的星子
加入和声行列
伴奏必须各就各位。架子鼓的心
首先击出前奏,琵琶音紧跟其后
十面埋伏是此刻的沸点
古筝最想以高山流水的音质
站在渔舟唱晚
这些都是幕后演员。一切准备就绪
我踩着轻步,躲过别人的鼾声
在夜下独唱世间琐事的经文
思绪却被木鱼敲打不停
我想放弃这场独唱,转身去对梦弹琴
身怀绝技的人很多,他们懂得扬长避短
懂得克制隐忍,收复泛滥情绪引发的争端
他们懂得欲望:一半边是海水,一半边是火焰
写于二零一六年九月十八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