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州,为帝而泣 ——维新!唯心!
1875年的那个深夜,熟睡中的你被一群人从睡梦中摇醒。你紧抱着被子大声哭喊着:“我不要当皇上,我要睡觉。”你只有三岁,可从那一夜起,小小的你就注定了要被卷入这场漩涡中,谁能帮你呢?你的父亲跪在地上哭泣,母亲晕倒在房间里。你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拽入那个冰冷的紫禁城,离开了熟悉的家,离开了爱你的父母,离开了你一切的自由和快乐,还有那紧紧抱住的温暖的床。
这一年是同治十三年,也是光绪元年。
有人说,三岁以前的记忆是混沌不清的,那么你的一生,唯一有过的快乐的三年,也是在迷糊的记忆之中吧。王国维曾经评价李煜: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你又何尝不是。那些从小就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没有朋友的,自从3岁那年被拉上龙椅你就开始了你孤苦的一生。命运对你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是失败者,而历史也从不眷顾失败者,对于你的描述也从来都是:“变法失败幽禁瀛台”几个字寥寥而过。我曾在北京颐和园听见有个小孩子指着你的东西问她妈妈,“为什么他是皇上,却还害怕太后呢?”那女人只是不屑地说了句,“因为他不行。”我听见心里真的好难过。近百年来,你被后人曲解,被认为软弱无为,可我知道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你是一个心怀天下心系百姓的君主,是一个愿意接受新思想的皇帝,也是一位好国君,否则断然不会在别人以“民有权而君无权”这语来阻挠你变法时说出“若能救国于水火之中,朕无权又何妨?”否则谭嗣同也不会为了报答君主圣明而发“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之语而牺牲;否则你也不会在慈禧面前说出“朕,宁可血洒午门”这样的豪言。多大的帝王风范啊!汉武帝可以吗?他只会集权于一身。李后主可以吗?他只会在月残花缺时感叹一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罢了。
你的一生,唯一被人记住的——维新变法,虽然只维持了100天,但我想在这100天中应该是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吧,因为这短短的3个月中,你用尽气力救国家,希望“百姓皆可议政”的那天如期而至,你是知道的,这路上的阻碍多强大,但你用自己的全部去赌了一把,为了国家和百姓赌上刻自己的一生。结果你输了,你真的输掉了自己的一切——自由、权利和爱情。你被幽禁,整整十年,连最后去世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是皇上,他们口中的天子,却连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没能得到,多么讽刺!
你也有知心人,也是你唯一爱过的女人,那是一个明媚美好的女孩子,穿过龙袍,还时常穿上男装在宫中走动,在人们认为照相机会取人魂魄之时欣然接受照相技术,多么勇敢的女孩。我佩服她,在森严的皇宫中能做出这些不合规矩的行为,真是有魅力,所以我明白她为什么会支持你变法,为什么会在1900年对慈禧说出“你们可以走,但皇上不应该走”这样的话来。她的勇敢也把她推入了深渊,她被人投入井中,她的出现,犹如给你孤寂的死水中抛下一枚石子,泛起阵阵水花。她的离去,也带走了你的最后一丝希望,从此你也只能每月对着她曾用过的帐子发呆,再也没有亲近过任何女人,直到殡天。
贾宝玉曾许诺林黛玉:任他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可他爱袭人的肉,也爱潇湘的情。可你不一样,在花好月圆之时,你心心念念的只有她。这样的情深,古今又有几人?
不理解的人评论你:最是无能!
同情你的人说:早知灜台冷,不发维新书。
而我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从历史的上空随风飘来了句:
“朕,宁可血洒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