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同点一支烛(外一篇)(小小说)
《同点一支烛》
停电是偶然的事,这偶然的停电创造了一种美丽。这样的夜晚适合沉思,很适合思绪做一次劲飞。
桌上摇曳着一团烛火,些微的风在窗外游荡,肆无忌惮地敲打着玻璃,烛火在夜气之中飘摇,红、黄、紫……各色的光若意象派的手笔在夜的幕布之上挥洒……
终于,这簇光芒在我不经意间错过,化为一缕淡淡的青烟……
几步外的另一束烛光依然在顽强地伸展、铺衍。
我将头伏在双臂之上合了眼,许久前的一个关于灯的传说又在脑海浮现:英俊的青年去寻找心爱的人儿,在荆棘将他的手、脸绣出无数朵梅花后,终于感动了传说中的灯神,为其悬挂起30盏指路明灯,于是,这个青年在万千挫折之后如愿见到了心爱人儿的笑靥……
妈妈用银针拨亮灯火,“灯爷爷说,黑夜里有他就不用怕了。”
而今,这熄灭的烛火,这清冷的夜气,那传说中的人物,在我的心空中成为一个定格,执拗,顽固,纠缠不去。
几步之外的烛火依然在跳跃,跳跃为梦境中的神灵。
我将双眼闭上,将自己浸于这绝美的神话中。
“黑夜里有它,就不用怕了。”
“有它就不用怕了。”
“不用怕了。”
……
“同点一支烛,好么?”
遥远的声音,似乎来自那遥远的神话。
我抬起头,她正擎着那梦境中的神灵——一支烛。
“黑夜里有它,有它就不用怕了。”
……
《心石》
我站在巨石前,却犹豫了。向东那是开采了一部分的石山,虽然十年很久,但相对于大山来说,十年却并未使其发生太大的变化;向西则是一个山涧,涧西又是石山。我知道我的位置没错,绝对是这儿,但是我却终归下不了决心。
迈出一步是多么的容易,但我知道,踏上巨石,在其北侧应有一个距顶约一公尺的平台,这平台其实也并不算平,却很长,甚至于包绕了这块巨石的半周,踏上平台,回身,也就是巨石的北侧壁上,应该有十多个名字。可是十年风雨的侵蚀,它还在么?还会在耐心地等待这十年而归的游子么?那浅浅的刻痕,或许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十年前的今日,多梦的少年们所许的一愿,或许只停留于心石的一角,久久而不得散。
踏上巨石,山风瞬间吹乱了头发,思绪便做无助的挣扎,踏着突起的岩石下到当年那寄托着梦想的平台上,急不可待地去探寻石壁上的字迹。
我真的很感激,感激山风避过了我寄梦的石壁,感激山雨洗刷了岁月凝结于字迹上的尘埃,它竟那么清晰明了,仿若新刻,我急切地想看到的俩个名字依然那么紧紧地靠在一起。
……
可是,我却在一瞬间怔住了,我翻滚的心海渐渐平静了。这字是那么的纤弱秀气,好像轻轻以石块描摹于石壁之上,这是我的字么?是那少年时自负为“铁笔钢刀”的江涛的字么?
是狄苇么?怎么会,那少年时的一梦,或许仅仅只是一厢所发,怎会有如此巧合呢?我自语着。
“江涛——”那遥远记忆里的柔语声。
我转头,那在我心灵深处圣洁若女神的人儿,竟站在我的身旁。
“狄苇——”我轻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