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印象
夏秋之交,我到北京参加中华诗词颁奖典礼,有幸与西部诗人大漠再次相遇。
第一次邂逅,还是91年的事情,第二次相见也有9年时间了。
傍晚十分,应大漠邀请前往他在北京的住所。
他住在香山的北坡。我们一行登临半山腰,只见三面环山,一面小径,层林黛氲,紫气笼罩,抬眼就是玉皇顶和鬼见愁,钟灵毓秀,大有返朴归真、超凡脱俗之性灵。
大漠租住的小屋就坐落在此处。沿着木制楼梯上了二楼,一条狭窄的小巷把我们带到八斗书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脏、乱、挤。八斗书屋,还真只有8平方米。一张小床,一个书桌,一把电脑椅,一个简易活动衣橱。电视机、电脑、拥挤在桌上,书籍杂志撒落桌面、床上、地下。吃喝拉撒集于一室。
斗室与外景的极端不和谐,俨然有天壤之别。
一个成名诗人,难道这就是他创作的天地?他那些清新自然、针砭时弊的诗篇竟然出自这里?大惑不解!
大漠,40多岁,身着粗布黑大褂,长长的有些飘逸。脸上已经嵌入岁月的痕迹,胡须荏苒,足有两三寸,密密遮住一张小脸。头发稀稀拉拉地披到肩部,显得有些猥琐,倒却有几分山人的野性。
据说,大漠20多岁的时候已经在当地诗词界小有名气。国企改制后就下岗了,还出现了两次婚变。来到香山,除了看书写诗,有时还向游客兜售檀香扇。他用自己遒劲有力的行草,免费在扇面将游客的姓名藏头题诗。这也许是他的生活来源吧!
陋室容不下我们几个诗友,如同拥挤地站在公交车上。大漠不想让我们尴尬太久,提议登山,大家兴致怡然!
进入山林,他神采奕奕,有猛虎临山的活脱,话也多了:“你看,这山、这树多纯朴”;“这小路是不是有桃花源的感觉”;“这是野菜,还有野蘑菇,我经常采吃,有营养还排毒呢”!
我们都无以对答,只感觉景色怡人。不自不觉就爬到了玉皇顶,俯瞰四周,香山八大处尽在眼底,那种浩浩然的感觉无以言表。
凝神之中,突然听到大漠的疾呼:
借香山之一隅兮,匿吾身躯;
截云天之雨露兮,甘霖心田;
屈八斗之书屋兮,意境霄汉!
此刻,诗人的大气,放荡不羁的风格已经袒露无遗了,犹如他的诗歌。
下山的路上,我思绪万千,有一种五味交加的滋味。于是,我想起了我最近写的一首绝句:
层林穿石径,叠翠向天伸。
有意寻红叶,机缘总误人。
2009.09.01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