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礼貌与教养(散文)
一、请不要吝啬那一声“谢谢”
刚迈出家门,感觉就被一团热浪所包围了。骄阳似火,一丝风也没有,万物赤裸裸地暴露在毒毒的阳光底下,无力地喘着气,唉!这伏天热得可真够味儿。
那天凑巧有事出去,坐公交。站在树荫处等车,还好,不多久,一辆淡蓝色的大公交徐徐开来,招手,即停。上车靠近窗户处落座,车窗开着,跑起来应该会带起一点小风进入,能舒服点。
尽管车上人不太多,还是感觉周身被层层闷热的空气所包围着。公交车司机师傅是位四十开外的男子,他穿着背心马裤,背上搭着一条湿毛巾。尽管在他头顶上那台微型的小电扇在拼命地摇动,好像也无济于事,依然汗流浃背,在红灯亮起的路口,他取下毛巾不住地拭汗。这样的天气,公交车司机师傅开着车子在大街上不停地转悠,一天工作十来个小时,也真不容易。
靠近车窗边,一位披肩长发的年轻美女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大约三十岁出头,一袭粉色碎花的长裙,黑色的防水台高跟皮凉鞋极其精致,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雪白的肌肤。即使坐着,还是显现出婀娜的身姿,真是青春靓丽,光彩照人。
紧挨着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小姑娘,大约四五岁的样子,也穿着和年轻女子一样颜色,一样花色的裙子,只是款式稍有差异。噢,素雅温馨的亲子装。孩子偶尔和妈妈说一句话,其余时候,则歪着头很安静地欣赏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没过几分钟,美女妈妈对司机师傅说:“师傅,请停一下,我要在前面站台下车。”
“宝贝儿,我们下车了!”她拉着孩子站起身,做欲下车的准备。车子行驶了一段,在前方站台稳稳停下,美女拉着孩子在即将跨出车门的时候,转回头微笑着对司机师傅说了一句动听的“谢谢!”小姑娘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妈妈说了声“谢谢叔叔!”那声音如银铃一般清甜悦耳,随即飘散在夏日的风里……
车子继续前行。我情不自禁地转回头,目光追随着她那一头美丽飘逸的长发,目送她在街角渐渐消失的身影……
从车子的后视镜里,我打量到,那位司机师傅淌着汗水的脸上流露出会心的微笑,还轻轻吹起了悠扬的口哨。在这个酷热的盛夏,她们这一对可爱的母女带给这位司机师傅清凉如甘泉般的甜美与温馨。此刻,相信不仅仅是这位公交车司机,车上的每个人的人心里都会有所感触。
这极其简洁的两个字,类似这样的场合,似乎听到的似乎越来越少了。就如上次看到在拥挤的车上,一位中学生站起身,为一位刚刚上车的大妈让座,大妈一声不吭地就坐下了。我无限期待落座后的大妈能表示一点什么,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情愿相信这是由于大妈的有点难为情,“谢”字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这多少有点让人心寒。在孩子单纯的眼里,怎样解读我们大人的这些冷漠与无情的举动?
还有,在年底或是每月的月底,节假日,到银行取钱的人排起长长的队,营业厅的工作人员对着电脑,手臂机械般不停地敲击键盘,没有一刻钟休息的时间。她们是领着不菲的酬薪,但是却无怨无悔地为大家服务着,并且一天到晚非常辛苦,累到头昏眼花。我们难道不该理解并尊重她们的劳动,回馈一声由衷的“谢谢!”吗?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习惯了这样理所当然的服务,受之也理直气壮,而缺少了回馈于他们一份应有的礼貌与尊重。偶尔的一点温暖,唤醒了人们内心深处那沉睡已久的礼貌与教养。原来世界可以由于这样简单的两个字而变得如此温馨与美好!
前方站台,该下车了,我站起身,在即将跨出车门的那一刻,回头,情不自禁地对着那位司机师傅脱口而出:“谢谢!”然后,轻盈地迈入街市……
二、缺了什么?
亲戚家孩子结婚,中午吃完饭后坐外甥女的车回来。昨晚没睡好,再加上晕车,头脑昏昏沉沉的,一回到家就躺上床想睡会儿。
从一大早到现在,外面一直飘着濛濛的秋雨,空气湿润,清新,一进门我就打开了客厅的窗户,想让屋内也融入一丝凉凉的秋意。刚迷上眼,窗外就传来“嘟嘟”的汽车喇叭声,一声紧接着一声,非常刺耳。
起身,到客厅关窗户,看见小区院子里西边车库正门口横放着一辆车,里面那辆车欲出,只能露出个头,旁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高个子中年男人,不停地围着车子走动,心急如焚的样子。
这人我见过,他家住后面的楼,车库却在我们这边,经常到这儿来开车,放车,刚刚想必就是他摁的喇叭。外面横放的车辆不偏不斜,正好挡住了他的出路。
关上了窗户,欲转身离开,突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楼上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别摁了,别嗯啦!我给你打个电话……”
那位先生可能由于着急说话声音就高了些,“车子怎么放的?这还能出去吗?”
这下,楼上窗口的女人火了:“这又不是我家的车,我给你打电话着呢,我对门邻居的车,你火啥呢!”女人一边拨电话一边生气地嚷嚷。
“我没火,有事着急走呢!”男子语气低了三分。
女人拨着电话一边又重复着:“那又不是我家的车,我给你拨电话着呢,真是的,你火我干啥呢!”
这时,窗口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子火冒三丈,“你妈的,你火啥火?你再给我火一下试试!”那样子,似乎是在为母亲所受的天大委屈讨个说法,那火气似乎欲马上冲下楼来与那高个子男人来一番撕咬搏斗。母亲拉扯着他,他甩开,又朝楼下骂了一句脏话。楼下那位有点懵了,生气地也回了一句。
一时吵得不可开交,楼上的女人奋力地想拖走儿子,那大男孩挣扎着,又骂了一句,才被他妈推开。楼上女人转身对楼下的高个子男人说:“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家的那位嘛,我认识你家**,才帮你打电话呢。”
那男人哭笑不得地“噢”了声,说是孩子等着上学,着急送孩子呢,赶时间。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子也站在车旁,他目睹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场闹剧,一直没吭声,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这时,楼上下来一个男人,把那停在车库门口的车子开走了,原来停车的人,楼上女子口中所谓的邻居,竟然是她哥……高个子男人的车子终于开出来了。孩子坐上车,孩子的妈妈这时也走了过来,楼上那位与她打了声招呼,然后也上了车。车子徐徐开走。
原来她们认识,还为一件鸡毛蒜皮点大的事闹成这样,如若是陌生人呢?这件事孰是孰非?还有以后他们若是再遇上,会回应彼此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房子,车子,他们都有了,但是分明又缺了很重要的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