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靡
香气郁郁。
那盆茉莉花已经不断地绽放了一个多月了。
想起三年前,在一个花卉市场买下它时,才只有几片叶子,在一片灿烂的花海中寂寞无主。
忽然间,就想起了外婆的那盆茉莉花。那时,我还很小。外婆总是很精心地浇水,除虫,换土,施肥……。而那盆茉莉也似乎懂得主人的关爱,每年春夏之际,都盛开得云荼灿烂。那洁白的、细弱的花瓣,时时散发着特有的芬芳。
满屋清香……。
我喜欢闻茉莉的花香,淡而悠远,清而亲切。我更喜欢在花瓣快凋零时,摘下来,于中吮吸那一点清香甜美的花露。真的很甜呐!把花瓣放在嘴里咀嚼,在初始时微微的苦涩过后,是回味无穷的满嘴芳香。或者,把月白色的花瓣泡在茶里,那茶的味道,便似忽然间变得生动了起来。
后来,外婆去世了。
姨姨和舅舅们虽然仍旧经心地侍弄那盆茶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那曾经翠绿的叶子日渐枯萎。
第二年的春天,它没有开花。到了秋天,它已经变得完全干枯,失去了生命。??
已经快三十年了。有时,我还会想起那盆茶花,想起它盛开得如云灿烂时的样子。于是,在三年前那个不经意的下午,我把这一小盆寂寞的茶花端回家中,摆在了阳台上。
第一年,它缓慢而充满韧性地生长着。不断冒出的枝条和绿叶,似乎在向我诉说着它对生命的渴望。
第二年,刚过了初春,我忽然意外地在它那已经茂密了的叶子中。发现了花蕊!??
要开花了呢!??
我欣喜地施上肥料。??
花期如约而至。只是,这一年,它开了寥寥数朵,似乎已尽全力。
那年秋天,我给它换了肥沃的花土。一个冬季的寂寞后,它的叶子更浓绿了。??
今年的初夏,在川府地震肆虐的日子里,它突然绽放了。那月白色的、细弱而繁锦的花瓣,竞相盛开。就那么顽强、坚强、倔强地开着,落着,边开,边落;边落,边开。似乎在昭示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那淡而悠远、清而亲切的花香,满屋萦绕……。??
我忽然就想到了逝去的外婆。
??
也想到了在挺立在赈灾救援第一线上的白衣天使们,那朵朵的白,在破碎的大地上,圣洁而芬芳。??
如无数洁白的茉莉花,直开到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