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童话之秋”征文】石鹏飞和他的“走狗”们(散文)
不经意间已进入深秋时节,静坐窗前,蒙蒙烟雨,卷起一帘幽梦,又增添几分凉意。看着微微泛黄的《东陆春秋》、《东陆回眸》和一叠厚厚的“老子研究”讲稿,便想起许多东陆大学的历史、人文和掌故佳话,想起云大严谨治学的石鹏飞先生和他的“走狗”们。
与石鹏飞先生相别已整整二十余年,初识石鹏飞是在1996年云大学习的时候。刚到学校不久,就听说云大现在也有几个名人,其中石鹏飞、金子强等人的影响较大。幸运的是我们的“老子研究”课程就是石鹏飞先生来上的,大家都充满了一种急切的期待。
就这样,我们在教室静静地等待着,先生是被几个班委尾随着跨进教室的,一进来就直接站在讲台上,作自我介绍。他说,我就是石鹏飞,蒋介石的石,可我不是蒋介石;鹏就是鸟,鸟人,云大从过去到现在,鸟人多,什么鸟都有……没有起立、坐下,没有喊“老师好”的规矩。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制服,好像有点厚实,其实,昆明的天气并不冷,感觉与秋天的天气也有点不相符合。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厚边眼镜,浓浓的胡须,长发齐肩,黑密油亮,身材结实魁梧。讲到老子的问题,他说,读《老子》,玩阴谋的地方多着哩:什么“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将以取之,必先与之”……都阴谋味十足。中国人受老子影响不小,无怪乎中国的兵书世界最多,兵不厌诈,不就在玩阴谋吗?记得他曾在一篇文章里说过:政治文化和性文化是禁区,研究他们风险较大,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来,先生居然就是这般模样,就连讲课的方式也不同寻常。
不久,先生的独特之处又在宿舍熄灯之后的卧谈会中蔓延开来。譬如,张扬、孤傲,桀骜不驯的性格,譬如,每次上课他总要提前几分钟走进教室,每次走进来他总是先和同学们聊天,每次下课之后就有一大群女同学围着他转,每次讲课,他都不习惯板书,即使板书也把字写得硕大而随意,就连教室后面几排的学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类似话题不断产生,就连很多隔壁其他学科班级的同学都听得乐此不疲。好几次,如果我们班要上“老子研究”课,教室后排就会多上十几个陌生的面孔。
讲座是云大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是云大一桌爽口的文化大餐。在云大,提到石鹏飞先生,大家就会想到坚持二十多年由金子强策划、主持的云大校园文化大型系列讲座——《东陆讲坛》,想到苏升乾、熊思远等见多识广、幽默诙谐的“名嘴”风采。作为云大座无虚席的东陆讲坛的主讲嘉宾,先生开设的讲座都很多,主要有《改革大潮下的现代婚恋观》、《人生观与人死观》、《宗教与人生》、《女人的发现》、《〈废都〉解读》、《中国古代文化的价值取向》等等,先生的讲座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讲出了别人想讲而不敢讲的问题。一路讲来,他感慨地说:“讲座是我再度起飞的翅膀。”一次,先生开了题为《宗教与人生》这样一个讲座。当时,讲座定在晚上七点半开始,我们提前15分钟到场,结果场内全部爆满,大门外的走道上都站满了学生,走道上、平台上都站满了人,根本没法走进去,就在走道上站着听。先生的讲演赢得了大家持续不断的笑声、掌声和欢呼声。讲座结束时,先生幽默地说:“这人挤人、人挨人的,也无法退场啊,要走,只能踩着别人头顶走啊!”
听先生的课是种幸福,听先生的讲座是种享受,而与他聊天则是超享受了。
时间一长,我们几位同学都想请先生出来,好好地到餐厅去聚一下,他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提前时间去订了上好的菜肴,准备了本地最好的美酒,也做了一个精心的策划。和先生这样的大师接触,大家都有那么一丝紧张,但是接触他之后,他很随和很亲切,偶尔又调侃几句。席间,先生给我们谈的很多,一如讲台上的妙语连珠,我们基本上没有插嘴的机会。如果台湾的李傲、白杨先生在场的话,可能他们就是最好的搭档了。
时隔二十多年,让人记忆犹新的还有他的治学态度和爽朗的笑声。先生习惯于早上起床就开始读书、写作,午饭后进行适当的午休,又坐回书桌前开始书写。每次去他的办公室都看到他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要么与几位学生在聊天,要么是在门外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他以真名石鹏飞和笔名公输鲁、不肖生、令狐独共发表了2000多篇文章,我在《读书》杂志也经常看到他短小精悍的学术小评。
如今,云大新校址已搬迁到呈贡新区,先生现在也退休了,不知是否还坚持写作,不知身体可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拜访我最敬畏的石鹏飞先生?
金秋十月,当我又一次走进云大的老校区时,那500年贡院文化依然如涓涓细流,那些呼吸过明风清露的参天大树,那散发古朴韵味的明砖清瓦依然让我感到神清气净。我再次想起了石鹏飞先生,我不得不继续在先生的博客上点赞欣赏他的诗文,继续汲取他思想的精华,继续做他忠实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