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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雀巢】老街上的老店铺(散文)


作者:张昱煜 秀才,2470.2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941发表时间:2016-10-20 16:22:56
摘要:一锤一锤,打的是自己的心呐,一锤一锤,把自己打老了。只是,我不知道,他那被炉火舔红的脸,在岁月的长河里,还能微笑着坚持多久?吉安老街,那熟悉的打铁声,还能走多远?

【雀巢】老街上的老店铺(散文)
   一、打铁铺
   紫薇花一大丛一大丛肆意地开着,蓝天飘着白云,把赣江边的吉安城,妆点得格外俏丽。老街也从炎热的盛夏醒来,有人已经开始打扫门面前的卫生,有人用竹筒做的勺子,向门口的石板上淋水,以驱散昨晚还残留的热气,还有的人用毛巾擦拭竹板床。
   又一个杉木板的店面打开了,凑近一看,原来是一间打铁铺。门楣上,用笨拙的毛笔写的几个大黑字——周财根打铁铺,格外显眼,连名带姓一起出现在招牌上,这个打铁铺,硬气。
   这真是久违的“打铁铺”。
   多年了,我的生活中,感觉“打铁”这个行当,早已经淡出了视线。今天遇见这个小小的铺子,我情不自禁踱过去,想看个究竟。是什么人还在如此这般地坚守着这个手艺呢。
   果然,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店老板周财根就在店里。他大约六十岁,国字脸,由于常年被炉火熏蒸着,脸上有一块一块的黑斑。
   他表情很是木讷,可打开话篓子就关不住了。他说,那时家里穷,他十四岁就没有书读了,跟着师傅学打铁。师傅当兵复员回来,没什么地方好安排的,就打铁了。跟着师傅学了四年才出师,不是他没学好,师傅的铁匠铺缺人手,他这个好苗子,师傅不舍让他走。
   俗话说,打铁是九分汗水一分智慧的行当。周师傅先后招了好几个徒弟,没一个能坚持下来的。他年岁大了,力气一天不如一天,没有帮手,花了大本钱买了个空气锤。
   打铁打了三十多年的,吉安市都找不到几个吧?周师傅那被炉火舔红的脸上,有自豪,也有无奈。
   好铁要经三回炉,好书要经百回读。打铁炉看着简单,实际上,里面的结构好复杂。炉子燃烧用的是烟煤,炉子旁边是一个风箱,风箱一拉,风就进到火炉,里面的温度有一千多度。周师傅说:“冬天还好一些,打铁不冷,夏天打铁,热得死,烤得死,真是休命。”
   我瞄了一眼炉膛,要锻打的铁器,是三个锄头,一个个安静地经过炉火的洗礼,它们陪着周师傅,也陪着一个个平淡而又庸常的日子。今天顾客拿来的三个锄头,都是要修复的。
   把锄头放在火炉里烧红,用铁夹子夹起来,移到大铁墩上,用锤子把两边打薄,左右卷一下边,中间放上寸把宽的钢片,再放到炉膛里烧,要反复六次。用空气锤锻打后,放在铁墩子上修复,修得好,厚薄一致,锄头好用,不会黏上泥土。周师傅诡秘地一笑,自信地说,他还摸索出一个小窍门,加了钢片放在火炉里烧,要是钢“走”得慢,铁“走”得快,就用铁剪刀剪去多余的铁皮。有句俗话说得好,有钢使在刀刃上,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烧料、锻打、定型、抛钢、淬火、打磨,哪一道工序都马虎不得。现在,这个小店,什么都可制作,犁、耙、锄、镐、镰、锅铲、菜刀、刨刀、门环、马钉、门插等,人家需要什么,周师傅就可以做成什么。像用整块铁板打成的锄头,分量重的,一般可以卖到四十多元;修复一个农具,手工费一般是十二元。
   周师傅用手挠了挠头,嗨嗨一笑说,好几年都是这个价了,来他店里的,都是熟人,一块两块的,他不好意思涨价。
   一辈子,打铁,成了他的全部生活,在捶打声中,他的腰杆弯了;在捶打声中,他的额头长出了白发;在捶打声中,他也把自己锤炼成一块铁,温暖而坚硬,就像吉安人固有的性格。
   “等我把建新房的欠款还完了,我就轻松一下,守着打铁铺子,有得做就做,没有做就歇着。我现在肺部不太舒服,就是打铁落下的后遗症。再过几年,就抡不动大锤了,想打铁也打不动了。”他说这话时,火光映红他布满晒斑的脸庞,那“叮当,叮当”的声音,由清晰变得模糊。
   再冷的铁,也能捶打热乎,再弯的铁,也能锻打成有棱有角的铁器,那“叮当,叮当”的打铁声,在无风的晴空下回荡着。周师傅一会儿眯着昏花的眼睛,看着手中的铁器,耳朵在细细地倾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虽说听了一千次,一万次,可每一次,他还是那么地专注和上心。修补的犁铧和锛镢,打制的镰刀和锄头,都是他一锤一锤敲出来的“杰作”,他是在聆听红土地的心跳声?还是在感知季节丰收的鼓点?
   一锤一锤,打的是自己的心呐,一锤一锤,把自己打老了。只是,我不知道,他那被炉火舔红的脸,在岁月的长河里,还能微笑着坚持多久?吉安老街,那熟悉的打铁声,还能走多远?
  
   二、弹棉花
   弹棉花啊,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八两八
   旧棉花弹成新棉花
   弹好了棉被
   姑娘就出嫁
   ……
   二十多年前,我出嫁时,母亲给我准备了四床新棉被,一床是大红的,一床是玫红的,还有两床是金黄的,上面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当邻居许阿姨和曾妈来看我的嫁妆时,我的脸羞得如大红布。
   还没有缝上被面和被里时,母亲一遍一遍摸着棉絮,开心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多软和呀,白猪油膏一般呢。
   至今感谢我的父母双亲,在没有要夫家一分钱彩礼的情况下,倾尽全力,给我置办了如此丰厚的嫁妆。
   那四床棉絮,全是高峰坡曹冬苟师傅弹的,用了二十多年,依然温暖如昨,我也陆续给冬苟师傅介绍了好多宗生意。
   冬苟师傅左腿有点瘸,闲来没事的时候,他喜欢坐在店门前的竹椅子上,和街坊邻居下象棋、喝茶、聊天。他今年六十六岁,忙忙碌碌中,腰杆弯曲了,但说话声如洪钟。
   他说一辈子没有别的爱好,也没有别的好营生,就是一门心思弹棉花。间隙,他喜欢撮一把炒黄豆,夹几筷子霉豆腐,陪老婆喝几盅冬酒。
   曹师傅的家,在吉安曲濑乡下,他和老婆虽说在乡下做了新房子,但很少回去,只有过大年,才舍得关了店门回家。
   去年,母亲说冬天烤火,需要一个小被子搭在膝盖上保暖,于是,我又找到了曹师傅。
   这一次见曹师傅,明显觉得他老了,比店里那个斑驳而粗糙的弹弓还老。
   大多数手艺人都很健谈,曹师傅也不例外。他说,因为家里穷,只读到“高小”就去学弹棉花了。他跟的师傅是赣南于都人,那里人多地少,为了生计,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去游街串巷弹棉花。他父母看到这一行能赚个活便钱,就让他跟于都师傅拜师学艺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学徒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元,拜师是先交了六十元,出师又给了师傅六十元。另外,还要给师傅送“三节”,过年、中秋和端午,一定要给师傅送烟、酒、鸡、鸭、猪肉和土特产。这边的土特产就是花生,他给师傅鸡鸭鱼肉外,还不忘送上两大筐花生。按照规矩,师傅每年给他做两身衣服,冬天一身,夏天一身。
   师傅年龄大了,有点保守,又怕他学出师了,没人给他帮忙揽生意,有些弹棉花的手艺他会教,有些他就不教,全凭自己去领悟。
   曹师傅一直是纯手工弹棉花,用传统的弦弓来弹,慢是慢了点,但是,弹出来的棉被经用。
   一个弹花弓七斤重,弹棉花,就是弹去籽的棉花,也有弹棉褥子的,那是棉被翻新。弹棉花的工具很简单,那大木弓,原先用牛筋当弦,现在这么长的牛筋不好找了,就用粗的尼龙绳代替。专用工具还有木棰、铲头、磨盘等。
   曹师傅最得意的时候,是他手持弹花弓的那一刻,用红色的棉布做腰带,用一根竹子扎在背后,从肩膀上吊着打木弓,右手扶着大木弓,左手拿着木棰,贴着棉絮,他黝黑的手臂粗壮有力,挥舞棒槌,扬起又落下,落下又扬起,弓弦发出的“嘭!嘭!嘭!”的声音,仿佛是为生命喝彩。那一刻,他不仅是在做着养家糊口的手艺,也是在潜心表演着生活的韵律操,有“声如战鼓催花发,带露莲开头一枝”的意味,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和满足。因为曹师傅的脚不方便,所以,他比别人吃的苦更大。
   一下一下打击着弦,棉花一点一点变疏松,暖暖的光线下,雪白的棉絮像一团团白云在“跳舞”,曹师傅的眼神也随着节拍,一起跳舞。
   一直以来,民间传承着无数的手艺人,俗称“九佬十八匠”,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手工技艺差不多已经被机械化所替代,曹师傅也成了吉安城为数不多的“手工弹匠”了。
   现在,市面上出现了“黑心棉”,贸易广场上现成的棉絮,我和母亲不会问津,还是喜欢多费点功夫,来曹师傅的铺子里弹棉被。曹师傅说:“尺在人心里,量人又量己。干这行几十年了,我没有做过一回亏心的买卖。”
   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花田半亩”
   拂去岁月的尘埃,听着弓弦的声音,曹师傅也老了,一干就是四十多年,还有一些像曹师傅一样的手艺人,痴心的坚守,成了他们一辈子的素养和追求。他们用庸常的守候,表达了对生活的敬畏,这,是不是当今所提倡的“工匠精神”呢。
   弹一层棉花,再铺一层,然后挂线,然后压实,每一步都马虎不得。一般情况下,上线都是要两个人,他老婆春香听着他的指挥,忙前忙后,沿着四周小跑着,配合得相当默契。
   上好线,就用木磨盘压实,压的时候有个窍门,先压四个角和四条边,然后再慢慢压整个棉絮,这样,棉花就会固定得很好,不会盖两年就“分家”。弹好一床棉絮,要花上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曹师傅就像一个出色的演员,每一个动作,既娴熟又标准,全身心的投入,演技当然一流。
   弹花匠有这样一句顺口溜,“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弹棉花是一个技术活,是个精细活,也是个辛苦活,灰尘很大,一天弹下来,腰酸背痛。这些,曹师傅都早已经习惯了,他那堆着笑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疲惫。见到每一床要弹的棉絮,似乎有“老友重逢”的感觉,好像不弹棉花,他就会无所事事了。
   我结婚的棉被,曹师傅用红线拼的红双喜,至今还映衬着幸福和喜庆。他说,有的人家要求较高,还要在棉絮上面做花朵,他就把棉花染成红色和绿色,就做简单的红花绿叶,配在上面,很是漂亮,此刻,我又感觉到,他更像生活的出色画家。
   吉安人作兴送“满月被”,添了外孙女或外孙,外婆都要送“满月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干就是四十多年,打了多少床满月被,他已经记不清了,原来的送满月被的小伢崽,都结婚生子了。曹师傅也在花开花落中,长出了白发和皱纹。
   寿被,是老人过世盖的被子,他店里也打过。有一户人家,他家女婿来给岳父打寿被,那女婿大大咧咧地说是做床被子放在棺材里面。其实也没什么,生意人,就是为人家服务的,弹棉花,本来也没什么忌讳的,按他要求的尺寸弹,那尺寸,即便客户不说,曹师傅也明白是做寿被用的。
   “年轻的时候,下乡到人家家里打结婚的棉絮,还能得个红包,吃两个红皮鸡蛋哩。”说到这里,曹师傅两眼放光,似乎一不小心,捡拾到一段属于自己的青春岁月。
   弹弓声声,棉絮飞扬,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曹师傅先后带过七八个徒弟,都吃不了这份苦,也耐不住这份寂寞,后来全改行了,这是他最遗憾最不愿意提的话题。
   他面有难色地说,年轻时也想改行,可没有别的好门路,现在奔七十的人啦,想给崽女减轻点负担,能干一天是一天,干到弹不动、撂挑子为止。
   光阴在流失,手艺人也会老去,再过几年,小城怕是难以找到弹棉花的铺子了。那棉絮上的大红“囍”字,那充满温情的“红花配绿叶”的图案,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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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吉安城的打铁铺周财根打铁打了三十多年,做这个行当不容易从烧料、锻打、定型、抛钢、淬火、打磨,哪一道工序都马虎不得,周师傅人也实在不好意思涨价,随着岁月增长,周师傅年岁大了,力气一天不如一天,先后招了好几个徒弟,没一个能坚持下来的,古老的手艺后继无人啊。作者不得不感慨吉安老街,那熟悉的打铁声,还能走多远?弹棉花也是一种老手艺,作者二十多年前出嫁时,母亲为作者准备四床新棉被用了二十多年,依然温暖如昨。弹棉花曹师傅只读到“高小”就去学弹棉花了,当时学艺不容易,当学徒时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元,还要给师傅送“三节”,师傅些弹棉花的手艺他会教,有些他就不教,全凭自己去领悟,弹棉花是一个技术活,是个精细活,也是个辛苦活,痴心的坚守,成了他们一辈子的素养和追求。如今光阴在流失,手艺人也会老去,再过几年,小城怕是难以找到弹棉花的铺子了。打铁铺、弹棉花这些古老传统手艺渐渐远离人们的视线,被先进技术所代替。而这些曾经只能留在人们记忆中,古老的中华传统手艺会渐渐失传,作者作品深厚的文字功底,让读者感悟到生活在最底层手艺人讨生活的不易,及对传统手艺失传的担忧。倾情推荐阅读。编辑:闲妹【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6102110】【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161102第712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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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闲妹        2016-10-20 16:31:38
  现在的城市很难找到打铁的地方与弹棉花的店了,可以说绝迹了,很多老手艺政府都在想办法在抢救,作为一种文化放在景点供人们去了解,古老手艺渐渐的离我们渐行渐远了。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回复1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1 12:33:32
  感谢闲妹老师的精彩点评,问好。
回复1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1 12:33:48
  谢谢鼓励。
2 楼        文友:邵魁先生        2016-10-20 19:50:30
  打铁铺,一锤一锤,敲打着岁月;棉花铺,一声一声,歌咏着心曲。
回复2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1 12:34:36
  问好老师,一次次文字的交流,真有缘。
3 楼        文友:小泥儿        2016-10-20 20:29:32
  小时候,喜欢站着看那炉火边,打铁师傅,一锤一锤的锻打,总是被师傅呵斥:“小孩站远点。”弹棉花的人好像拿个弓一样东西,喊:“弹棉花喽。”谁家弹棉花喽。”今天这些老手艺都看不到了。重说起来还挺新鲜。
做一张有字的纸,努力让上边的字有价值,因为纸寿千年。
回复3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1 12:35:05
  谢谢姐姐,彼此保重。
4 楼        文友:独上月楼        2016-10-21 00:27:02
  这就是真正的作家吧,观察细腻,细节逼真,一招一式都带着内行的感慨,文字里流淌着岁月的沧桑,从打铁铺到弹棉花,老式的作坊在现代化的脚步声里已逐渐变成老古董,与我们的生活渐行渐远,然而,在作者细腻的文字里,他们依然活色生香,历历在目,不会轻易走出我们的视线。
“小鸟虽小,可它玩的却是整个天空。”——致江山新雀之巢
回复4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1 12:36:15
  选择新雀之巢,有一群一直鼓励我发的老师,真好。谢谢。
5 楼        文友:月落窗台        2016-10-21 10:09:28
  书写家乡社会民俗拾遗,挥毫乡情,功莫大焉。点赞!
回复5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1 12:36:35
  谢谢鼓励,问好。
6 楼        文友:萧雨虹        2016-10-23 08:12:22
  关注民生是文学永恒的话题。文章记写老店铺工匠曾经的骄傲和如今的无奈,赋予了深情,引人深思。
回复6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0-24 09:46:59
  谢谢关注和鼓励,问好!
7 楼        文友:江山绝品评议组        2016-11-02 21:33:05
  独特的视角,将渐行渐远的两门民间手工艺呈现在读者面前,浓郁的乡土气息中,不泛赞美、担忧和对时光流逝及手艺渐失的感慨。绝品组评委一致认为:这是一篇接地气的好文章。推荐阅读。
回复7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1-02 21:39:14
  谢谢鼓励!
8 楼        文友:柳丝织雨        2016-11-03 09:20:45
  文如美玉,湿润自然!
   祝贺老师美文获得精品!
回复8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1-03 21:26:03
  谢谢柳丝织雨老师的鼓励,问好,热烈地问好。
9 楼        文友:长袖伊人        2016-11-03 09:21:10
  推荐理由:老街上的两个老店铺,一个铁匠铺子,一个弹棉花的铺子,都是老掉牙的手艺,也都是渐渐淡出人们日常生活的手艺。作者以独特的视角,选取吉安城中暂存的两门手工艺铺子的主人的存在状态,并通过与两位手艺人的接触,感受着他们在科技不断更替发展的今天的生活。其中,不泛赞美、担忧、和对时光流逝和手艺渐失的感慨。文章贴近现实,感受人世沧桑,值得推荐申绝。
感谢文字,让我不开口也能表达!
回复9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1-03 21:27:54
  谢谢长袖老师,您对我的别具一格的专访,我们这些文友还至今记忆犹新,昱煜深情地谢谢啦
10 楼        文友:长袖伊人        2016-11-03 09:23:18
  祝贺昱煜作品获绝,赞!
感谢文字,让我不开口也能表达!
回复10 楼        文友:张昱煜        2016-11-03 21:28:33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鼓励,我在此,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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