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狗
今早一出门就遇到一条小狗在便利店门口的一个小石柱旁撒尿,然后它看看周围,看到我们这些人,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就飞快得离去。
脑海里突然出现,狗眼看人低这句俗语。似乎有它的道理。毕竟狗比人矮,当它们看到我们这些异类的时候,之所以有像人类初次遇见生人那样害羞的表现,也算是一种本能反应。
对它们来说,会走动的东西,肯定也有它的生活方式。所以它可以与人类和睦相处,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与周围环境妥协。
我并不喜欢小动物,一来它们身上的异味让人难受,还有它们的兽性,也时常让我对它们保持一种警惕。
我们家原先并没有狗和猫。
猫是后来母亲为不让老鼠把我们家粮食吃了。才买来一只抓老鼠。
但很快那猫成为野猫,不再出现在粮仓里。很长一段时间因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和妹妹睡粮仓里,与老鼠共眠,我们家的粮仓是整个家最好的房间,心里才有了一些安慰。粮食是我们得以生存的唯一的保障。为了生存,我们只得委屈自己,成全粮食。
但即使我和妹妹睡在粮仓的房间里,那些老鼠一样的疯狂,半夜像鬼子进村,叽叽叽叽的怪声,蜂拥而至。这时候,被惊醒的我,惊怕得不敢动,大汗淋漓,窝在床边,竖耳而听,突然传来滋滋滋的声响,那是稻谷落地的声音,如轰鸣般齐涌而欢,然后便是一阵洪水奔腾的欢呼。漏口处的稻谷洒落在地,然后只要你一安静,它们马上就出来,你一有动静,它马上逃跑。我们一点也拿它们没有办法。
所以每个月碾米的时候,母亲总会从粮仓里扫出一大堆的空稻谷壳,那就是老鼠的所作所为。
直到近几年,那些野猫在我们家背后的山丘上行走得多,叫得多了。那些老鼠也没敢大胆出来觅食了。
最近回去,知道之前母亲买来的母猫生了三四条崽。顿时感觉家里多了很多猫的踪影。加上它们每条背上的花纹都相似,难以辨认谁是谁。
母亲说,猫的命很贱,稍微给点它吃,它就能很好的存活下来。猫吃得并不多,但它们很挑,闻不到腥味,它们是基本不吃的。除非它们饿得饥荒了。
家猫成为野猫,大概因为它们太容易存活了。小有小的好处。这或许是猫在没有患病能很好活下来的原因吧。
我们家的第一条狗,是自找家门进来的。这样的狗叫招财狗。而这条狗进入的这户人家,在将来会有好运来。
所以听到父母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高兴。
那时候我们还住在老屋里。期待楼房的心愿已存很久。我那时候就想,如果这条招财狗会帮我实现这个愿望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这不只是我的梦,这也是整家人的梦。
在我们做着这样美美的白日梦的时候,不到一年,它就被邻居家的狗咬伤了,腿一瘸一瘸的。不久得了狂病吐泡死掉了。它走得那天,它没有跟母亲出门,到地里看母亲干活,而是留在家里看门,中午我们放学回来,看到它躺在大门的一侧,蟠曲在一堆白沫泡泡的旁边,四只爪子双双平躺,一副狰狞的样子,想象它死前的挣扎,大概是一场生死搏斗的较劲吧。
母亲说,我们没那福气,享受不来。白日梦就此而止。
后来母亲从街上买来一条白色绒毛的小狗。也不到一年就被邻居家的恶狗给咬死了。
母亲自从不养狗。她说我们家没有养狗的福气,人穷被人欺负,狗也是一样。母亲想问题,也爱往坏里闯。
大概受母亲的影响,多时候会把小小的蹊跷变成叹世的悲观。
内心装着那点算是快活的东西,顿时也随风飘荡,留下残骸在空气里涤荡。
狗从此与我们无缘,留下猫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