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轻舞飞扬(外三首)
1. 轻舞飞扬
那个女孩在跳舞
跟着节拍,在夜色下的城市里跳舞
像一杯寂寞的咖啡
所有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吸附在她身上
所有的爱情大笑着,像是被煮沸
又被昏暗的灯光冷却,不成形状
她还在跳舞,还在跳
旋律里潜伏着秋天的杀意,她一直跳
跳得人心发颤,跳得咯血
蝴蝶般尽情地飞扬
只剩下最后一段舞曲,最后一段忧伤
突然,从黑暗里走过来一个男人,替她
别上一朵嫣红的玫瑰
2. 折子戏
没有封面
扉页上零碎地坠着些节拍
仿佛一个预言,把以后的话,通通一次性说完
大家围绕在它周围
严肃地,把自己折进去,观摩一出早已知晓结局的表演
悲伤和幸福,或许只在仅有的一刹那真实
深秋的芦苇渐渐摆脱平庸
它借助月光,抵达曲终人散后的荒芜
有灵性似的立在天地间,捧出最洁白的花
替人间收场
3. 喂养
这个世界不算大
想一个人,顶多一秒钟时间
就像在子夜划一根火柴,注解之前的黑
所能听闻的桂花,和秋天有染
和月有染,和半敞式庭院有染,和独处有染
和你有染
僵硬的草垛立在风中
抵住远方,铺开一层层蜡黄的曾经
喂养将至的冬
4. 来去之间
忘了对白,在再次见到故乡之前
秋天用黄灿灿的银杏叶,替往事埋下伏笔
山路悄然撒下一层网
用截截枯枝,垒起村庄,点燃一炷炊烟,诱捕黄昏
听说里面藏有火光,爱情,和未愈的创伤
正好易于俘获
那些得以延伸的远方
一直复制着沦陷,突围——再沦陷,再突围
上面布满了脚印,有的带着血痕,污渍
而我,注视着窗前一排排凋零的梧桐树
不知怎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