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想象郑吉的天空(随笔)
论说写东西,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开始信手涂鸦了。虽然有些东西也曾见报刊载,但大都太过粗拙幼稚。写小说的时间并不长,写历史小说的时间则更短。主要在于史书读得不多,对一些事情把握不准。之所以要写郑吉,是我看中了他头顶上那片汉朝的天空。
对于历史人物来说,生在汉朝是很幸福的,汉朝是出尽英雄的朝代。西汉人郑吉,会稽(今浙江绍兴一带)人,是一位从士兵成长起来的一代名将。而人们之所以记住他不仅仅是他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还有一个原因其担任过首任西域都护。第一往往会被人记住,最后的往往也能给人印象。郑吉也是这样,如果把他混在那十八个都护中间,能够记住他的人恐怕就不会那么多了,但他是首任,无法不把他记住。
周所众知,新疆正式隶属祖国的版图是从西汉开始的,具体一点就是从郑吉开始的。汉朝中央政府于公元六年前设置西域都护,开始对西域地区行使主权。当时,西域都护所辖范围除今天新疆全境外,还包括今巴尔喀什湖和帕米尔地区在内,面积达二三百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现在的两个新疆大小。公元前二百零六年,西汉统一中原,国力空前强盛。当时我国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匈奴,在有“吞天”志向单于们的驱动下,匈奴奴隶主贵族不断南下骚扰,这种“边患”使汉代起初的几位皇帝食寐不安。
匈奴势力不但威胁着中原地区,而且也影响了中原以西许多民族的安定生活,原在河西走廊的游牧民族大月氏和乌孙,就是被匈奴所迫而先后举国西迁的。此外,西域的楼兰等二十多个城邦小国也都陆续被匈奴所控制,中原地区同西域的交通也被匈奴所切断。崛起于中原的大汉帝国不甘沦为二流国家,这就必须打破匈奴人的钳制,出于这种情况,汉朝政府遂采取了联合西域诸国以遏制匈奴势力扩张的政策。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在即位后的第三年,也即公元前一百三十八年便开始招募贤才,出使西域,意在联合大月氏等国,组成军事联盟,左右夹击匈奴。也正是这种历史条件下,有了张骞通使西域的旷世之举。
尽管历尽千辛,张骞还是不辱使命,到达了西域。虽未能圆满完成联合大月氏等国的政治使命,但他作为第一位中原使者到西域广受各国的关注和欢迎。在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位有胆有识、深谋远略骁勇善战的军师,他就是后来担任汉在西域的第一任都护将军的郑吉。西域广袤的戈壁沙漠练就了他遇事沉着与果敢,为人豁达与坦荡、善于独立思考、敢挡一面的个性。由于他勤奋好学、锐意进取,不仅能领兵作战、行政事物,而且学会了许多西域诸国土著语言、熟谙西域的风俗人情,还与西域许多藩王、城主、酋长互为知己,建立了很深的私人交情,这为他日后主政西域奠定了基础。
李广利攻伐大宛后,汉中央不仅开辟了河西四郡,也打通了河西走廊,并开始在西域设置校尉,屯田于渠犁(地名,今北疆吉木萨尔一带)。到汉桓帝时,一直在西域工作的郑吉已由郎(中层官员)提拔为侍郎(负责西域地方农业生产及民政事务的厅局级高级干部),除处理日常管理及外交事务外,他还兼管汉在西域兵马粮秣的筹集调拨工作。后来,因联合西域诸国兵马攻破亲匈奴的车师国有功,又被晋升为司马(相当于今天的卫戍司令或军分区司令),鄯善以西南的广大地区均受他节制。然而,恐怕连郑吉自己也没预料到,他的辉煌只是刚刚开始。人就是这样,运气来了想挡也挡不住。郑吉这位汉朝老兵,继续着他的西域事业,在未来的日子里圆了自己的梦,也成就了麾下弟兄们的一番宏愿。
汉桓帝神爵年间,匈奴发生内乱,内忧外患不得安生的匈奴漠西部落在西域的统帅日逐王先贤掸,在万般无奈之下产生了归降汉朝中央的念头。为了探明中央的态度,他先是开始派人暗地里与郑吉联络,郑吉得悉后大喜,一边报告朝廷,一边亲率龟兹等国兵马五万多人出迎日逐王。日逐王双手将帅印及宝剑递给了郑吉,率军士一万二千人,将军小王十二人向郑吉投降,从而结束了匈奴人在西域的统治。随后,汉中央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匈奴在西域的统治长官府“僮外都尉”也被除消。一时间郑吉先破车师,又降了日逐王的壮举威震西域、声誉日隆。汉中央遂将西域各地政令合一,于公元前六十年正式设立西域都护,任命郑吉为西域首任都护。
“吉既破车师,降日逐,威震西域,遂并护车师以西北道,故号都护。都护之置,自吉始焉”。郑吉被汉宣帝任命为西域都护,是西汉王朝派驻西域的最高军政长官,直属中央领导,相当于内地郡太守。册封西域地方首领管理各地事务,“皆佩汉印绶,凡三百七十六人”。从此西域地区列入了西汉王朝的版图,这是新疆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也是我们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形成和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
西域都护府驻地乌垒城在今轮台县策大雅乡野云沟。选址在此,一是考虑到地处西域中心,便于统治;二是考虑到靠近轮台屯田基地,可以依托。西域都护除直接掌握领导汉朝在西域的驻军外,奏请朝廷批准,还可以调遣西域诸国的军队,维护地方安宁,保障丝绸之路畅通。按汉制,西域都护任期一般为三年。据史籍记载,自汉宣帝任命郑吉起,到王莽新朝约七十余年间,西域都护皆选勇敢有谋略者,共有十八人担任此职。
郑吉是幸运的,可这种幸运同样来之不易。汉桓帝在褒奖他的诏书中称: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拊循外蛮,宣明威信,迎匈奴单于从兄逐日王众,击破车师兜訾城,功效茂著。特封郑吉为安远侯,食邑千户。郑吉将都护府设在西域的中心地区乌垒城(今轮台县境),代中央管理西域三十六国事务。所以后人评价说,汉经营西域,“始于张骞,而成于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