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大风起兮尘飞扬(随笔) ——徐州汉文化景区小记
大风起兮尘飞扬
——徐州汉文化景区小记
徐州,中原大地、齐鲁之邦与三楚故国的交汇点,所谓“北国锁钥,南国门户。”这片苍茫的旷野,藏聚着悠悠汉魂,吐纳着天下风云,是中华民族伟大先君汉高祖和明太祖的故乡,喑呜叱咤、千人皆废的西楚霸王,曾经在此建都。泱泱大汉,赫赫皇明,在此发源。走入汉文化景区,首先是一方汉文化主题广场,矗立着神武的高帝铜像,气度恢弘,雄视万古。两汉四百年江山,上继周秦之后,在血与火之中巩固了天下一统的格局,开拓了中国的边疆,弘扬了中华文明的道统,昂扬着中华民族的国魂。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中华民族的成长,影响至为深远。我们都是汉人的子孙,汉人的称号,正是来自于高帝开辟的大汉皇朝。
历史的实物,让历史不仅仅是抽象的文字,可以将祖先生活过的时代,鲜活生动的呈现在子孙面前。而一座座古墓,将他的主人与他的时代一道,封藏在最后的归宿之中。景区内的狮子山楚王陵,开凿于巨石构成的山体之间,让主人拥有身后的世界,在祭祀与丧葬的礼仪制度中,让生命获得永恒。记得陶渊明生前在给自己的挽诗中写到:“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这种因山为陵的葬俗,随着被打开的地宫重现于世人目前。而地宫的宏大、工程的艰巨、随葬品特别是金缕玉衣的奢华,尽显等级制时代贵族享有的特权与生活的豪奢。据说这座汉墓的主人是参加了七国之乱的刘戊,地宫的岩体上似乎有着明显的斧凿痕迹,不是那么打磨整齐。是不是因为这位楚王死于非命,陵寝尚未完工呢?不管怎样,重重的疑团,总回留给遥远的时空。
汉代的兵马俑,继承了秦朝庞大的军阵,再现了一统江山的汉军威武,伴随着先王的身后。但比起秦朝的倾尽国力,汉代的兵马俑已经简约许多,不再是真人大小的比例,而是中小型的陶偶。武帝时代对匈奴的长期战争,使彪悍的骑兵从此成为冷兵器时代中国军队的主力,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同样是马背上的民族。在无休止的列国竞争中,无论国势强弱,除了以文化人、“郁郁乎文哉”,而没有尚武的精神,就没有泱泱中华。我终于有幸见到了威武的汉将甲胄,当我小时候便在小人书上憧憬不已:复原的鱼鳞甲和札甲。一袭铁甲,动辄需用几千块铁规整的铁片,足见在当时生产条件下这身军备的昂贵。而令我惊奇的是,穿上汉代的甲胄再加上一副制式兵器,加起来恐怕有百斤之重。我们的祖先,是拥有何等的神力呢?
独具一格的汉画像石,将两千年前的时光与先民的精神世界永存于顽石之上。一方方刻画,收录了那个时代车马迎宾的豪华,钟鸣鼎食的富贵,胡汉战争的宏大,有对神明世界的向往,有对文艺生活的演绎,即有稼穑之艰,也有男女之爱。时代,在永恒的变动不居之中,不变的乃是人性。我所看到的中国文化,总是以人性为出发点,关照现实,以开阔的胸襟,积极面对生活,谋求社会福祉。我想永恒的人性,正是中华文明蓬勃发展的源泉。比较起来,先民的生活中拥有礼仪,拥有神明,他们与我们一样热衷世俗的香车宝马,向往男欢女爱。不同的时代,演绎着人类最本质的东西,让历史的长河一脉相承。
生生不息。吾人有向荣之心,亘古不变的,乃是对生命的无限热爱,与对美好境界的不懈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