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征文】流淌在故乡里的火车声(外二首)
◎流淌在故乡里的火车声
我说远方,昔日荒芜的河岸、城郭以及晚秋
就会肃穆而安静。除却落花一样的叹息
一颗红豆的辉光是明亮的,和大地风物一起
用几粒涛声与渔火下酒,饮尽黑夜
饮尽落寞与无措
守望日渐苍老,而我还为一封汗迹斑驳的家书
耿耿难眠。神龛、字母拼织的语言在呈现
缩水的屋檐,那里面有几个老人,不断地敲打
我软弱的肋骨,而轰鸣的列车要有怎样的
加速度,才能越过奔跑的汽车,努力
与最近的异乡再爱一些
我们有时也会自言自语,对着越来越逼仄的乡镇
喊出自己本来的声音,用身体开花
躺在火车的后背上,植一朵荷,抖散一身萧索
把身子压得一低再低,越在低处,乡音
越成为一种高度
◎我是一尾漂浮在城堡上的鱼
草木含悲。如我的九月,肉体崩溃
油彩里浮出的果实,是秋的意外,现在
我把秋水和月光打包,用各种颜料调制一滴酒香
女人和孩子也会大口饮酒,举杯,每一寸肌肤
都深切感受到那些脚印堆起的土地
是一条遥望故乡的河
先辈们依然行走在上面,一切
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世界,我在另一个空间
用决绝的姿态催开花朵,释放洁白的另外一种灿烂
直到灯光戳穿夜色的谎言,悄悄立在床边
窗外是拥簇的黄,而我根本就是它们之中
黄得最深的一枚
我是一尾漂浮在城堡上的鱼
在疾行的尘世,有着不可逆袭的宿命
轮回中,借一尺暮色栖落旷漠荒丘,负重行走
我爱的人抹去尘世,当我回眸,会情不自禁地
想起自己,居然把泪流进了梦里
◎做个在深夜里痛哭的人
黑夜是神撕掉的辽阔与柔软,在极少的时候
做一个耽于幻想的诗人,证明我还在大口呼吸
请原谅,在掌心里撒野,已然不是我本意
那些感伤与疼痛,在悬而未决中
被我一览无遗
我看着离去的河岸,流年飞逝不及一朵花漫长
以回忆的方式追记灵魂,那些热血奔腾的青春
早已堆积在吹皱的缅怀中,夜之边缘
请记住失去的伤痕,以虔诚剖开结痂的疤
伏地长拜
做个在深夜里痛哭的人
我在月湖投出了叮咚的声音,也有如雨落山谷的
空灵。当月色围拢黑色斗篷,面对一种疼痛
我所拘留的不过是一程悲欢
而所剩下的,我叫它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