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经历】种种读书的境界(征文·随笔)
书,是人类积累下来的财富,它早就超过时空,翻越藩篱,成为造物主的一幅成功的杰作。
世上之书,犹如中医草药那般终有分类区别,有善书,养人;也有恶书,毒书,不仅读了害人而且伤人不浅。所以,不是所有流行的书都有营养,都能让你获得人生真谛。人的生命中,有一半属于精神的世界,面对这个一望无垠的精神世界,身处这笔巨大财富的中央,读书仍然是人类打开自我灵魂的窗口,由此快步进入一个无穷寻宝世界的通途捷径。
世上之人与书籍的关系,多为缘情而来;书,读书,著书会构成人类的精神生活,与书之人的种种境像极为有趣:嗜好者,一生乐为书蠹,终身沉浸其间,生命予许,而无暇顾及金钱财富;爱书者,以书为趣,知世界、看人生、察自我,无不纵情其中,乐于期间而逐步不休;著书者,或究人宇,或察细节,条理学问,俯瞰天地,著文字于胸怀,察人生于字句这中,留名后人不枉一生;藏书者,不为吃喝住宿,不为衣冠履嗜,甘于散尽钱财终生不悔,收集各人的著作架之于宽宅净室、藏之于高楼偏院,为世人留下精神风韵。系书之人,凡此种种,皆因书而缘,受书而益,终其一生,趣在其中。
读书,大概是人在世上用得次数最多的游戏了。获得书中的精神,取得深藏的财富,探得情爱的乐趣,品得生命的伸张;无穷的乐趣,诸多的曲径幽途。有深读细读,粗读略读的书;有读一个人,读世界的书;有读大家之手写的,读百姓平民著作的书;有不择饥饱随见的就读,有挑着捡着选择去读的书;如同世上之人,林林总总,不拘一格。
对于书的态度,无不缘于人生目标的不同选择,便也分散开来随人随性的分化各异了。有掌握知识技能去混口饭吃的读书,有理解世界立志改变社会的读书,有仅当敲门砖用完就扔的读书,有纯属闲情逸致读完就忘的读书。更有极高境界者如方孝孺者,敢以十族人的性命身躯捍卫着天下之道、人间至理,显出读书人的气节来,这也是自明代以来数朝代读书之人中渐渐稀少的读书种子。
除了为了生存和直抵名利目的的科举考试以外,读书更多的就是为了解决个人的欲望问题,不同的自由式读书,选择读书的目标方向,均能显示着人性的内在力量,表露着个性的无限张力,读书是一种向世界、向社会、向自我的探索,向真理、向知识、向公正的无限靠近。孔子的读书,力透着竹木甲骨带着文字被刻琢的厚度,将人类、人生、人世间和人的内心看成一本薄薄的《诗经》《论语》;老子的读书,超脱地逃避着世间的压迫,以孩子的眼、少年的心力活出一本传万代人世、力钧万敌《道德经》的文字。还有墨子、庄子、管子和列子等等,无不把宏大人生的源头引向远古不绝的后世,任其汪洋瓷肆、奔腾到海。近代之人中,孙中山的读书境地更是宏大睥睨,将整个世界与数百年时光化为一瞬的去读;毛泽东的读书,更显得与众不同,他把一本书读得透明滴水,从正理、反理、侧理反复地理解和解释,将一个世界的举一反三演绎得风生水起,丰富着这一个世界面对生命而繁荣起来的庞大系统。当然,读书读成了呆子傻瓜,读成了为求活命卖身求荣的汉奸,读成了国家的叛徒,读成了贵戚权势膝下的软骨头,甚至读成了民族的罪人者,更不乏其人,这就是读书的中毒染蛊了。
读书之事与读书之人的机巧不是没有,而是时时处处都有,充满着敞亮与掩蔽的谋略和智慧。书,成了统治者不喜欢的药品,成了一把可以揭露和剖开黑夜的利刃;书,成了寒夜里独自行走的路旁,一杯燃烧着炉火给人以温暖的滚烫热茶。有借书之力而成就人生,有因书之利而殒落生命;有书的开阔与眼力,有书的深入与刻骨。很多真理往往写在读过的书本之后,很多智慧总是散在杂乱文字的行间。
读一本书不难,读一百本、一千本就难了,读一生的书就更是难上加难;书有读死的,以为看见的文字就是文字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这就读错了。读书贵在读活,看书的要诀,传承人间的道义,还要是读懂一本书里外都有的文字;读懂背后站出来了什么样的一个人,你就会顺理地成为什么样的这个人。所有的书在看似单纯的主题之外,都蕴含着一片庞大细密的系统,根根须须、层层叠叠,里里外外地包围和挟裹着人生的主题。读书是造化,更是造就着人。读一本书,你没有丝毫变化,读一百本书,你开始有了些许感受,当你读完一千本书时,你会发现此时此刻,正远远地超越着自我。这是书在改变世界、改变人生命运中产生的巨大力量。就像一株细小软弱的野草,只要生根吐芽,只要种子破壳,就一定可以用坚韧的柔软,钻出坚硬厚实的地壳。
还有,我读书就是为了解开自我的孤独,这是一层包裹,一层迷雾;能在读书的过程里,同样读懂自己的孤独,读懂别人的孤独,然后,看到孤独的力量。
懂得,也许就是最高的读书境界。
二〇一六年七月十日初稿于乌鲁木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