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生活
因是周六,无事可做,就打开电视,中央一台正播放由赵忠祥解说的《人与自然》节目,两头年青的雄狮正冲向由两只老雄狮统治的狮群,年轻的雄狮为了生存,为了繁衍后代,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和两只老雄狮展开血腥厮杀,年轻的雄狮最终杀死其中一只老雄狮,另只老雄狮负重伤逃离。这群母狮面临新的狮王,一些带领小狮的母狮中有的领小狮跳离自己的家园,没有离去的母狮的孩子将遭受到新狮王的杀害。年青的雄狮将要繁殖新的小狮,属于它血脉的生命。我正观看逃离的母狮将遭遇怎样的命运时,儿子小宇破门而入,手拿一本脑筋急转弯的书本,嚷着要测试我。小宇读时见我还在眺电视,就跳到电视机前关掉电源。兴致勃勃的给我诵读起来——
“什么样的火不会烧东西?”
“什——么样的——火不会烧东西?——怒火。”其实这道题我早就听过了。我有意做思考状答道。
“对了。”小宇望一眼我,又念道:
“干什么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百万富翁。”
在阳台上边晒太阳边翻着老皇历的父亲,合上书对小宇笑着说道:
“炒股。”
“不对!”
“做官。”小宇的爷爷又说道。
“不对。”
“哟,阿是做啥哩一夜之间就成为百万富翁了?”我也一时想不出是干什么,就问道。
“猜不出了吧。”小宇脸露得意之色。
“做梦!”小宇高声喊道。接着他又念起来:
“什么字需要半个月才能写得出来?”
“胖!”这回父亲说道。小宇又念道:
“蚊子在什么地方,你不会觉得痒?”
我和父亲对望半天,答不上来。
儿子笑道:“咬在别人身上呀!”
父亲笑着从阳台进来,也坐在床上。我想了想,说道。
“我给你出个智理题你猜猜,怎么样?”
“好!”儿子抛弃书本说道。
我开始说道:“有一位猎人,身边带着一头狼、一只羊和一朵白菜,要过一个独木桥。猎人过这独木桥时一次只能带一个东西过桥,而这三个在没有猎人看护的情况下,狼吃羊,羊吃白菜,猎人来到独木桥旁,想了想,把狼、羊和白菜带了过去,且完好无缺。你说猎人是怎么把狼、羊和白菜带过去的?”
“先把狼带过去——”小宇等我刚讲完就喊道。
“那羊把白菜吃了。”父亲说道,“先把羊带过去再把狼带过去。”
“不对!狼带过去把羊就吃了。”小宇喊道。
“哦,就是么。”父亲也感到难猜。
“先把羊带过去,再把白菜带过去,完了再回来带狼。”在小房间的缝纫机上做鞋垫子的母亲也说道。
“不对!猎人过去了,羊把白菜就吃了。”小宇喊道,“猎人从独木桥下面从河里把狼、羊和白菜带过去了。”
“不对,猎人必须要经过独木桥。”我说道。
“我见小宇的爷爷和婆婆也猜不出,就说道:
“是这样,先把羊带过去,再把狼带过去,回来时候把羊带过来,再把白菜带过去,返回来再把羊带过去就完了。”
“噢,是么开噢,人刚把该绞绞还没有反过来。”父亲停止了思考,笑道。
?小宇想会儿,又说道:“爸爸,我先把羊带过去,再把白菜带过去,回来把羊带上,把狼带过去,再把羊带过去。”
“行。”
小宇脸庞上露出快乐的神情。
“爷给你说个谜语你猜。”父亲也蛮有兴趣地说道。
“你快点说嘛。”小宇嚷着。
父亲把《老皇历》放入抽屉锁好,说道:
“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
我笑着对儿子又重复一边:“你想想,一口把牛尾巴咬去了,能猜出来吗?”
小宇摇着脑袋思考着,我侧过身对着父亲,向小宇低声说:
“‘告’,告诉的告字。”
“高,高兴的高!”小兴奋的喊道。
“不对!”父亲笑着说道。
小宇偷看我一眼,我又低声说了一边。
“告,告诉的告!”小宇又喊道。
“对了。”
又嚷着叫爷爷给他出谜语,小宇爷爷一时想不起新的。在小房间的婆婆说道:
“宇娃,婆给你说几个你猜猜。小宇跑进小房间听婆婆说
“东木渣,西木渣,一辈子不得在一打。”猜个你身体上的东西。
小宇眼睛睁得圆圆的,想不出来,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站着的我,我正用手摸摸自己的耳朵。小宇恍然大悟,高声说道:
“耳朵!”
小宇的婆婆笑着讲:
“对了,你再听:半崖一根椽,滚瞎来行半年。你说是个啥哩开?”
小宇想了想,猜不出来,他又望了望我,我笑着说道:“你的纽扣是用啥逢上去的?”
“针!”小宇高声叫道。
“我娃灵得很,婆给你再说一个你猜猜:‘高山高山磊高山,高山背后鬼叫唤。”
小宇想了半天,说道:“电视机。”
“不对。”
小宇又望了望我,我只是笑,没有理会他。心里想道:这些迷语,我小的时候祖母就对我不知说过多少回了,如今又轮到小宇了。
“碾子。”婆婆笑着说,“猜不出了吧。”
“碾子是啥哩开?”小宇问婆婆。
“地上是用青石从做成的大碾盘,上面有大碌础,老里人用碾子碾吃的东西。
“碌础是个啥?”
“一年夏天收小麦,要用它碾场用的。”
“用外做啥哩嘛,有收麦割哩么?”
“老里哪达还有什么割麦机,都是人割哩。”
“婆——,碾子上都碾啥东西哩?”
“玉米糁子、小米。麦仁、辣子都碾哩。”
“碾啥哩,阿到街上买点就算了。”
“老里外人穷的连买盐的钱都没有,哪来钱买哩。”
“阿钱都到哪去了?”小宇问着。
“老里人没有钱么。”
“阿不会多以造些钱嘛。”小宇说道
“该娃娃了的,咋么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哩开,我咋能说清楚哩,做作业去。”婆婆说道。
“今天没有作业,我下面拍画片去呀。”
说着到客厅里的抽屉取出一迭画片,跑下楼去。我又打开电视,《人与自然》节目早演完,就将电视调到中央五台,看起大学生篮球联赛。
母亲在小房间说:
“娃娃上三年级呐,该管嘎了,野马长僵绳到几时去呀?”
我没有回答母亲,心里想:“玩就让孩子玩去吧,我们小时候没有说,不是照样上了中专了吗?”
20061201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