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评剧《孝庄长歌》
昨天晚上,有幸在辽宁大剧院,观看了由沈阳本土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冯玉萍女士领衔主演的,根据历史传奇改编的评剧《孝庄长歌》。演出舞美之新颖、唱腔之圆润、情节之精巧,无不让我为之感动、为之喝彩!
说心里话,这是一场盼望已久的演出。
记得我小的时候,母亲打开“戏匣子”,专爱听评剧,有小白玉霜的《秦香莲》、新凤霞的《刘巧儿》、韩少云的《小女婿》、花淑兰的《茶瓶计》、筱俊亭的《对花枪》,等等。那时候的沈阳大戏院、沈阳大舞台、沈阳艺术宫、辽宁人民剧场经常有评剧演出,可这三十几年来,作为深受北方百姓欢迎的地方剧种——评剧,好像距离我们的生活渐行渐远了。
昨晚的一场评剧大戏,不禁让人眼前一亮,超美的舞台效果,顷刻间映入耳目,真棒!
《孝庄长歌》剧情以倒叙间或插叙的方式,以摄政王多尔衮“绣袍”为贯穿主线,以历史上孝庄文皇后斡旋处理皇太极驾崩、福临继位、多尔衮篡权等几个危难事件为节点,勾勒出了孝庄文皇后跌宕起伏的人生过程。与其说,孝庄文皇后为大清王朝的统一和稳定奋不顾身,毋宁说是通过“绣袍”,寄托着她与多尔衮之间的苦恋情感,沉重的负疚情债让她频频挣扎。
作为清初辅佐三朝的杰出的女政治家,孝庄文皇后出身在蒙古科尔沁草原部落,闺名为布木布泰。她十三岁就嫁给了三十四岁的正白旗首领、四大贝勒之一的皇太极,她作为侧福晋,与中宫福晋哲哲(她的姑姑)一同侍奉皇太极。她不仅聪明美丽,还能忍辱负重,以政治家的才能、谋略帮助其夫,广纳人才;以后又帮助幼子福临继承大统;最终支持孙子玄烨大胆治国除奸,使清朝走向兴旺盛世。
剧情掺杂了多维元素,使坚硬的史实,更加富于情感。
编剧大胆的创作出新,使剧情的脉络,始终似流水般自然滚淌,让观众在波澜起伏的情节中,感受到了孝庄文皇后的女性惊艳和作为政治家的坚强与果敢。其实,作为历史传奇剧目,表现的历史场景是否真实已无关紧要,她带给观众的视觉感受和艺术美感,才是今天舞台上的最大亮点。
剧情设计和舞美设计堪称匠心独运,相得益彰。层次化、虚实化的场景布局,让人油然感受到现实与久远之间的时空落差,让人在无尽的回味中,体验到“蒙太奇”的美,让人的审美意识在远与近、虚与实地不断变换中逐渐升腾。如:孝庄文皇后小时候与玩伴儿多尔衮之间的两小无猜、八旗军在草原上出征拼杀的场面,既是故事情节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又是表现孝庄文皇后内心情感世界的温柔源泉。剧情的美、生活的美表达得淋漓尽致。同时,在有限的舞台上,展现出广袤的草原氛围,不能不说是编导们的创意魅力所在。
该剧的最华美的艺术闪耀当属词、曲、唱。首先是词。《孝庄长歌》中的词可谓“华实各异,精彩纷呈”,阐述事实刚劲有力、掷地有声,言简意赅、省略得当,词韵丰满、朗朗上口。表达情感时,细如泉水,柔如怀谷;甜如桃花,涩如黄菊。尤其是“格桑花”这一专有野花的植入,让唱词外延更加丰富,内涵更加深刻。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一种美,一种蓝天白云下草原的美,一种高亢的美,一种自然的美,一种人性的美,一种未经雕塑的野性的美。
其次是曲。用本剧作曲家徐占海先生的话讲:“该剧音乐创作,除了延续以往的创作理念,更加强调了对人物性格的把握,使孝庄波澜壮阔的一生、丰富的内心世界在音乐上得到强化。当然,蒙族和满族的音乐元素,在戏中作为符号呈现,也是本剧的一大亮点。”是的,蒙古族马头琴、牧歌等音乐符号的插入,让孝庄回忆的意境,更加鲜活和逼真。如:八旗军出征、孝庄仰望草原的蓝天等场景,无不流淌着草原天籁之音乐。尤其是孝庄在剧情最后一大段的演唱,当最后一句“恩怨功过付春秋”起调涌向高潮的一刹那,音乐的愕然,随即转入蒙古民歌的过门,凸显了评剧曲调的元素升华。
再次是唱。作为花派传人的冯玉萍,秉承了宗师花淑兰的艺术精华,又有所突破。她嗓音宽厚圆润,音色流畅甜美;那高亢的嗓音似鸿雁,达云贯天;她那细腻的低调似溪水,轻轻柔心。尤其是格桑花内涵的寓意,让她的演唱更加得到强化,让观众的内心完全沉浸在拓流、归源、新意盎然的新评剧艺术之中。还有蒙古族、满族音乐的混合搭用,更加渲染了评剧唱腔的美感,让观众在优美中,深深感受到了评剧艺术的美,一种本源的美,一种创新的美。
当然,作为仅仅排练三月有余的评剧大戏,难免有不尽之处,但瑕不掩瑜。
《孝庄长歌》是一部难得的评剧经典之作,是百姓大饱眼福的的文化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