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脊梁】四面楚歌擒顽敌(散文)
红军政治工作的三大原则是“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瓦解敌军”。结合军事打击,配合宣传文艺工作来瓦解敌军,在红军的历史上有许多成功例子。歌谣不仅可以抒发感情、鼓舞士气,还是瓦解敌军的重要手段之一呢。国民党兵里绝大多数人是苦出身,为生活所迫当兵卖命,有的是被抓壮丁的。结合这个特点,红军宣传人员就找到了瓦解敌人军心的突破口。
当年红军打直罗镇战斗时有一段插曲,至今还是那么耐人寻味┅┅
1935年9月中旬,红25军长征到达陕北,同陕北红军胜利会师后编为红15军团。蒋介石气急败坏,想打红军个立足不稳,又调来东北军、西北军和嫡系胡宗南五个师,对陕北革命根据地进行疯狂“围剿”,妄图把红军一口吃掉。在“打胜仗迎接中央红军到陕北”的口号鼓舞下,红15军团以接连打胜劳山、榆林桥等战斗的“见面礼”,给敌人以重挫。10月下旬红15军团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11月底,在毛主席、周恩来副主席的亲自指挥下,中央红军和红15军团攻打驻守直罗镇的敌东北军109师,再次全歼敌军,大获全胜。敌人万万想不到,历史上楚汉之争的悲剧会在此重演。
那天,红军先是引敌军进入陕北张村驿以西三十公里的直罗镇,把敌人装进了“口袋”。次日拂晓前,红军冒雪向敌人阵地发动强大攻击,仅两个多小时战斗就基本结束了。可是有一个营的残敌退首到直罗镇西南面一个很坚固的寨子里,拼死负隅顽抗。红军领导迅速分析了情况:国民党的109师曾多次和红军打过仗。他们中许多士兵当过红军的俘虏,受过红军的优待,了解红军的宽大政策。现在他们已是穷途末路的瓮中之鳖,“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眼下正是我军开展宣传瓦解敌军的好时机!
于是,红军迅速组织起一支五六十人的宣传队,在与敌寨对峙的一个较为安全的山头上,红军宣传员们用手卷作喇叭,也是用《孟姜女哭长城》的民间小调起了个头,朝蒋军弟兄们唱起了《瓦解敌军歌》:
“正月里来梅花香,官长们天天打麻将。
花姑娘房里双抬酒,够我们呀弟兄们三年粮。
二月里来兰草花儿开,官长们搂着姨太太。
一双丝袜子七八块,兄弟们呀穿的是破旧鞋(hai)。
三月里来杨柳儿青,小厨房的伙食爱坏人。
弟兄们一天三餐黄米饭,几个月吃不到一次晕。
四月里来油菜花儿黄,官长们呀逼我们加入国民党。
乱七八糟照了一张像,一个月呀扣他妈的三分大洋。
五月里来枳榴花香,蒋介石弄了一个法西斯党。
哪个敢把抗日讲,立斩头颅命遭殃。
六月里来开差汗满头,翻山越岭无劲头。
筋疲力尽不敢掉队,泪珠呀伴着汗珠流。
七月里来秋风凉,好容易关了个六成饷。
七扣八扣东扣西扣,三个月关他妈的两块大洋。
八月里来泪满腮,升不了官来发不了财。
蒋介石卖了我们的命,上火线替他呀当炮灰。
九月里来恨难平,日本兵占了东三省。
蒋介石一枪不叫我们放,逼我们兄弟来打自己人。
十月里来北风吹,冻手冻脚挖堑壕。
官长们张口骂混蛋,动不动哎鞭子身上抽。
十一月里来恨难忘,官长们呀逼我们上战场。
弟兄们在前他在后,个个呀都拿着小手枪。
十二月里来大雪飘,为着谁来把命拼?
弟兄们要想找出路,掉转枪口当红军!”
开始我军唱《瓦解敌军歌》时,敌人在寨子里乱打枪。唱着唱着枪声越来越稀,再唱他们就不打枪了。《瓦解敌军歌》是红军根据敌军士兵的苦难生活编成的歌子,采用唱十二月的歌词,唱起来如泣如诉,唱得敌人士兵心在胸膛中打颤颤,泪花在眼里打转转,更重要的是歌词揭露了国民党军队内部的阶级压迫实质,钩起了敌军士兵的思乡厌战情绪。红军宣传队越唱越有劲,在北方11月凛冽的寒风中,大家个个都唱出了汗。这激战中的四面楚歌,凄凉悲壮,回荡在直罗镇战场上空。每一句唱词都如同一发炮弹在敌人心灵炸响!
“┅┅弟兄们要想找出路,掉转枪口当红军!”
红军“合唱团”一连唱完两遍《瓦解敌军歌》,正要唱第三遍┅┅
“叭叭!”突然敌人驻守的山寨传来两声枪响,不一会寨墙上打出一面白旗、扔出了枪支——敌人投降了!原来听歌听觉悟了的敌军士兵毅然开枪打死了反动的副营长郑绪彦和一个国民党特派员,整营哗变向红军缴械。红军没费一枪一弹,用歌声瓦解了敌军的斗志,攻破了敌人坚固的防守,为直罗镇战斗的全面胜利添上了精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