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玩泥巴的那些事(散文)
前几天在江山文学网看到一篇“妙趣横生玩泥巴”的文章,不由想起我们小时候玩泥巴的那些事情来。
那时候小孩子没有什么玩具可玩,往往会自制一些小玩艺当玩具,其中玩泥巴就成了大家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
泥巴,在广袤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然,玩泥巴的年龄段大概是在五到十岁之间,而且并不是一年四季都适合玩的,一般是在夏天玩这种游戏比较盛行,如果是在冬季,谁会去玩冷冰冰的泥巴呢?
玩泥巴首先就得挖泥巴,可以是地里的,也可以是田边的,但必须是粘土,沙土是不行的。不过田边的应该是首选,因为不用加水,只要挖的软硬适宜,回家揉几下就能玩。
记得我们玩泥巴花样很多,而我最喜欢玩的是捏泥巴人打仗,比如八路军消灭日本鬼子、包文正审案、岳家小将以及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等等。这些都是看大孩子玩泥巴时学来的,所谓大教小学,其实大的没教,小的就已经学会了。
捏泥巴人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就是做得脑袋是脑袋,身子是身子,四肢是四肢,然后用小棍或者小竹签把这些连起来构成一个整体。有时也会给他们戴上一顶帽子,比如穆桂英的帽子就会找两根鸡毛加上两支天牛角,配成狐狸尾相衬雉鸡翎的形式。不过,一般我们是不这样捏的,除非是捏某位大人物,比如皇上、皇后、包公之流。
第二种方式对较简便,就是抓一小块揉和的泥巴搓成圆柱体(高的就搓长一点,矮的就搓短一点,胖的就多加一点泥,瘦的就减少一点泥),然后在适当位置竖着捏一下,表示眼睛鼻子嘴巴。如果是男的头上就不用管他,女的就会在头顶的两边各捏两下,形成两个羊角辫;如果是八路军、解放军就会在头上前后各捏一下,构成大盖帽两头翘的形式;倘若是日本鬼子或者是特务的话,就只是在头上向后捏一下,表示是坏蛋,等等。
玩的时候有时是一个人玩,有时是好几个孩子一起玩。往往人多是很好的,捏好人的捏好人,搓坏人的搓坏人,做汽车的做汽车,做坦克的做坦克……七手八脚,几下子就拉开了架势。不过,人多也得由一个人指挥,其他的人可以在一旁建议,帮助运行,就像现在拍影视剧一样,都得听导演的,否则七拱八撬,不能形成统一的意识,那就不好玩了。
当双方人物与道具达到一定数量和规模的时候,就开始进入剧情了。如果演的是八路军和日本鬼子交战,首先就是老百姓平静地生活,日本鬼子来了,开始烧杀抢掠,老弱病残被杀,貌美妇女被抓,少数人带着小孩躲进山里,年轻力壮的男人投奔共产党加入八路军,随后八路军四处出动,袭击日本人,引得日本鬼子大部队来“扫荡”。
八路军为了消灭日本鬼子,早已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埋下地雷,设下伏兵。所谓地雷,我们往往是挖一个洞,然后用一截家里妈妈补衣服的线拴在一块小石子上,埋在洞中,当日本鬼子汽车、坦克经过的时候,把线一扯,汽车坦克就翻了,我们就称之为“爆炸”。
接下来,埋伏在一旁的八路军立即开枪放炮,我们大伙抓起地上的沙子就向日本鬼子身上扔,同时嘴巴里会“哒哒哒”“砰砰砰”地模仿打枪放炮的声音。这时候,也会上演日本鬼子发动反攻的情节,但我们都会有意识地少击中八路军,多击中日本鬼子,让他们很快溃不成军,死伤遍地。
为了演得有模有样,每每这个时候,某小孩会抓起泥巴做的电话,模仿日本鬼子的声音向他们大本营打电话,请求空中支援:“我们的,被八路的,包围的,你们的,飞机的,快快的……”随后就有别的小朋友拿起飞机,嗡嗡的飞到上空,抓起小石子向地上砸。八路军看到日本飞机来了,有的跑到高处用机枪朝天扫射,有的直接冲进日本鬼子的队伍里混战,这样日本飞机的炸弹不敢乱丢了,很快日本鬼子不是被他们自己丢的炸弹炸死了,就是他们的飞机被八路军统统打落了。
当然,也会有一小部分日本鬼子没被打死的,这样就进入了拼刺刀的环节。所谓拼刺刀,其实就是我们用小篾片当刺刀,左手与右手对打,一只手扮演八路军,一只手扮演日本鬼子罢了。我想金庸武侠中描绘的所谓老顽童悟创出左右互搏术的故事,应该是金老先生看见我们小孩子玩泥巴灵机一动才写到书里去的吧!
其实这个时候,日本鬼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他们会非常凶狠地与八路军对抗。当然我们会将八路军描绘的更加骁勇善战,拼刺刀也是几下子就刺中日本鬼子的心脏部位,八路军就算受伤也只是轻轻在身上划一下,刺死那就更加绝无仅有了。所以很快就将日本鬼子统统消灭了。
就在八路军与日本鬼子野外交战的同时,我们还会搞一路部队进攻他们的大本营,牵制住他们。当野战八路军胜利之后,然后就会与另一路人马汇合,一举将日本鬼子的大本营拿下,解救出被他们抓去的中国老百姓。往往这个时候,小伙伴们都会兴高采烈的大叫大嚷:“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八路军赢了,八路军赢了,中国赢了,中国赢了……”陶醉在胜利与这次泥巴人游戏的圆满结束之中。
说实话,我们每每在玩泥巴的时候,心情都是非常愉悦与轻松的,因为没有写作业时的压力,就算搞错了,重新来过就是,不会担心会被老师打手板,那真是“海阔凭鱼跃,长空任鸟飞”,任由你发挥你的想象力,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真的是无拘无束,好不惬意。
当然玩泥巴也会玩出新的花样来,比如有一次我就做了一辆泥巴车,放在灶梁上把它烘干,装上同样烘干的轮子,用绳子穿着,在地上拉来拉去,玩泥巴人的时候,别人摔都摔不烂,它简直就成了“威武大将军”;也有小朋友看了一场露天电影“慈禧太后”之后,第二天就捏出了慈禧太后,并摘来花花草草,给她做了一顶“珠光宝气”的帽子……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城乡一体化的进程,现在农村的孩子已经很少玩泥巴了,玩泥巴的游戏也逐渐淡出了小孩子们童年的历史舞台,使它变成了“古董”,但它却在物质匮乏年代给我们的童年生活带来过无穷无尽的欢笑,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