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那俩盏永不熄灭的心灯(散文)
一九九三年,当我背着半袋干粮,带着简单的行囊,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走出了黄土地上的小山村家,到50多公里以外的定西中学上学的那个阶段,每个星期六的深夜和星期天的黎明,整个小山村已经深深地沉睡,只有一户农家的农舍,有一盏煤油灯,发着微弱橘红色的灯光,永远亮着,那个农户家就是我的家,那盏灯就是我的母亲,为我点亮求学的心灯。
在八、九十年代的大西北甘肃偏远山区农村,党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的春风,虽然已经吹变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但是这里还是一片沉睡中的黄土,“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那个时候,大西北广大偏僻、落后的农村山区,还没有通上照明用电,农村每户农家,全凭借一盏煤油灯盏,夜间点燃照亮。
在我上甘肃省定西中学的时候,每个星期六的深夜,当黄土地上的小山村,一片漆黑,一切都渐渐的进入梦乡的时候,只有我家的农舍里,一盏微弱的煤油灯盏,一闪一闪地发着微弱桔红色的光芒,穿过窗户,永远亮着。虽然灯光的光线,照不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却照亮了我的心,那是我的母亲,点亮的一盏煤油灯,焦急的等待,远在县城求学的儿子,在漆黑的夜里,平安归来,那是我的母亲,为我点亮的一盏心灯!
在那个贫困的年代,乡下学生在县城中学就读,手里几乎没多余的钱,每个星期六的下午,上完三节课,乡下的住校生,必须都要回自己乡下家里,带够下个周在校吃的口粮,我也不列为,在班上的乡下学生中,我的家,是距离甘肃省定西中学最远的,下午上完三节课,骑着一辆自行车,50公里的路程,最快的速度,也得需要7、8个小时,一般到家是夜里的11、12点左右。
可是,当我踏进黄土地上的小山村的村口时候,就看到我家的农舍里的煤油灯盏,一直亮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不停地闪烁,仿佛照亮了整个小山村夜深寂静,显得如此醒目和温暖。
当我踏进熟悉家门的那一刻,在微弱的煤油灯光下面,我看到我的母亲,忙碌的为我准备干粮和做晚饭的身影、也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同时,母亲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我也看到母亲紧锁的眉毛和额头的皱纹,全部舒张开来,脸上挂满了灿烂、亲切的笑容。
我知道,这是母亲看到自己远在县城读书的儿子,平安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终于放下了紧绷的心弦,脸上才露出的喜悦和久违的笑容!有了母亲的呵护,我感到如此的幸福和温暖!
每个星期天的黎明,当黄土地上的整个小山村都在熟睡的时候,我家厨房灶台上的那盏煤油灯,早已被母亲点亮,在微弱的煤油灯光下,看到母亲精心的为我准备早餐的身影;同时,也看到我的父亲,借着煤油灯盏发出微弱的光芒,给我仔细的收拾行李和母亲早已准备好的干粮,让我起床后吃完早餐,早点踏上去县城中学求学的遥远路途,只怕我走迟了会走夜路,在他们的心里,永远有放心不下的纠结。
在我上甘肃省定西中学期间,每个星期六的深夜和星期天的黎明,家里的煤油灯盏一直未熄灭过,直至我从定西中学毕业。是家里母亲为我点亮的那盏煤油灯盏,发出桔红色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我黑色的夜里前行的路;也是母亲为我点亮的那盏心灯,永远为我牵挂、为我担忧,给我人生中最温暖和幸福!
自从我考上学校,从学校毕业,参加了工作,在城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爱妻接替了我的母亲,永远为我点亮了另外一盏心灯,是爱妻给我人生中最挚热的依靠。
今天,在异国他乡为生活奔波的我,每次回国探亲休假,爱妻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盼我平安归来。由于路途的遥远,再加上不停变换乘车,带来的不便,回家的时间,总是不能按照预期的时间到家。如果错过到家的时间,每间隔一段时间,爱妻就给我发一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不停的询问,我走到哪里了?直至我顺利、平安的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记得有一次,乘坐的一列火车,由于铁路前方塌方,造成临时停车,本来晚上7点就可以到家,晚点了5个多小时,到家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漏房又遇连夜雨”,赶上了手机欠费停机,也没法联系到我,当我走进小区门口时,看到整个住宅楼的住户,室内的灯都熄灭了,唯有我家是一片通明,那是爱妻为我开启的一盏心灯!
当我踏进熟悉家门的那一刻,爱妻才放松了紧绷的心弦,舒展开了满脸的愁容,同时也端上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菜。
每当我探亲休假完毕,离开熟悉家门的那一天早上,妻子很早就第一个起床,开启照明灯,给我准备可口的早餐和仔细的收拾行李,只怕我错过定时、定点旅途的列车。
不论刮风下雨,还是阴晴寒暑,我的爱妻一直为我这样,默默无闻的坚守!
我的母亲和我的爱人,是我一生中去深爱、感恩和牵挂的俩个人!
在人的一生中,我有了母亲和爱妻为我点亮的这两盏心灯,无论我走多远,去哪里,永远不会迷失回家的方向;也有了这两盏永不熄灭的心灯,无论外面有多么黑暗,多么大的风雨,一定会照亮我前行的路途!
2016年11月18日夜写于蒙古国东戈壁省宗巴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