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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荷塘】可爱的疯子(散文)


作者:凡尘一客 布衣,430.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31发表时间:2016-11-27 08:58:45
摘要:这是一个关于流浪者的故事,疯子虽然神志不清,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无比的圣洁和伟大!

筹谋了许久,我的水果店终于开业了,其实只能说是个水果摊子,商户们为了抢生意都把水果直接摆在门面前的大街上,商场的管理看到了,又不失时机地来收取了一笔占道费。说起来真是得不偿失,但还是谁都不肯让着谁,水果一条街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兴起来了,倒是花重金租来的店面房成了堆杂物的储藏间。
   新手上路分外艰辛,刚开始总是看着别人什么好卖,就跟着卖什么,一来二去的得罪了不少了人,自己也落不着好。做了一段时间学聪明了,专找别人没有的东西来卖,终于把生意做得像样了,同旁边的商户们也近乎了起来。
   商场就是个不用编剧的大剧场,每天都精彩纷呈地上演着各种剧目,也是个鱼龙混杂的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让你吃些明亏暗亏,当然也不缺乏正能量。比如说每天的晨市跟节前,来购买水果的人特别多,摊前人挤得满满的,就有人动了歪脑子脑子,并且都是三五成群组团来的,专挑新开没有经验的商户下手,三五个人围成一堆趁着老板回头找钱的机会往称好重量的袋子里捡水果,捡走的比买去的还要多。也有装了两袋称一袋的,付了一份的钱,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袋都提走了,当然也有失手的,有回有个穿着时髦的少妇顺手多拿了一袋荔枝,被站在边上的老大爷抓了个现形。我连忙向老大爷道谢,老大爷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老板娘刚刚开始做生意的吧,做生意的人要多长个心眼啊!”
   一天中午,我忙了一上午正趁着空闲靠在藤椅上歇息,隔壁的老太太跑过来一边用手指着我店后侧一边挤眉弄眼地告诉我:“那个疯子来了,要到你家偷苹果吃呢,快去看看吧!”我赶忙跑过去一看,马上懵了,我对面笔挺地站着一个高大的流浪汉,身高大概不会少于一米八,身上套着一件黑糊糊的军大衣,前排扣子已经掉光,摊开的大衣在寒风里摆动着,看起来居然有几分上海滩上黑老大的范。脏到结成一团团的长头发和长胡子遮去了他大部份脸,但是两只眼睛却非常有神,盯着我熠熠发光,他站在我平时处理残次水果的那个地方跟我对视。天哪!我在想,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他看我没有说话,径自在那堆次品里挑了一个好苹果,走到角落当着我的面把苹果给吃了,吃完了还顺手把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好像不是他吃了我一个苹果,倒好像我欠了他一样。
   隔壁的老太太问我为什么不把他赶走,你这回不赶他走,下回他还来。其实我早已被他吓住了,心里只想着他不要过来打我就好了,哪里还敢说话。
   果然,过了两日他又来了,还是站在那个地方盯着我看,这回我装做没看见,他在那堆次果里挑走了两个好苹果。再一次来的时候,我对他说:“不能总是来拿。”他看了我一眼,走了,没有拿苹果。我心里却有一些不忍心,毕竟他拿的只是一些处理品,不值几个钱,我又何必这么小气呢?想想心里反而有些后悔了。
   疯子被我那天说了以后,真的好些日子没有过来拿苹果吃了。有天我出去吃点心,在小吃街的路边看到了他,他就那样默默地站在不靠近人的角落里。我想他一定很饿了,但他没有去影响那些小吃摊做生意。过了一会,我看到烤烧饼的老板递给他一个烧饼,尽管烧饼已经冷了,疯子还是很高兴地站在角落里把它吃了,然后还是那样大步流星地走了。
   还是那样一个中午,疯子又来了,还是站在那里盯着我看。疯子成了我的常客,有时饿了,挑走一个苹果,很饿了就挑两个,一定要挑好的,但从来没有拿过三个,也没有抬眼看过我摆在那里的那些好水果。
   快到冬至了,到了一年里最阴最冷夜最长的时分。那一天早晨特别冷,风就像要把人的皮肤撕开一道道口子般的凛冽。早晨五点黑暗还完全盖着,我早起赶早市,路旁的树木和路灯那昏黄的光线都像被冻成了冰雕,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我裹着厚厚的羽绒大衣戴着毛线帽子,用围巾把脸包得只剩下两个眼睛,一阵阵扑面而来的寒气,好像要把我的两个眼珠子也冻成冰珠子。街上静得吓人,一路上只有脚下踩碎冰粒的“嚓嚓”声,我突然想起这样的夜晚,疯子该怎样熬过去。
   走到工商城大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商城门口那排旗杆下笔挺挺地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我心里“硌噔”一下闪过一丝恐惧。毕竟天还没亮,我又是个独身的女人,马路上虽然有几辆汽车驶过,但路上却只有我一个行人,我壮着胆子向前走去,走得近些了,发现竟然是疯子。不知那个好心人帮他剃掉胡子理了头发,虽然还是披着那件又脏又破的军大衣,但那张被料理清爽的脸看起来居然十分俊朗。我走近他,他还是旁若无物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我突然担心起来,疯子是不是昨晚已经站在这里冻僵了。
   我正胡思乱想,疯子突然大声喊了一声“立正”,着实让我在这个寒冬里都吓出一身汗来,然后,他又大喊了一声向左转,就“一二一”“一二一”的在广场上昂首挺胸地走了起来,动作规范一看就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我突然明白了,昨晚疯子在这旗杆下站了一夜岗,现在出操去了。原来疯子曾经是一个军人,是一名战士,他曾经在最寒冷最恶劣的边防线上站过岗,疯子扛着枪在那里保卫过祖国的边疆,为了保卫祖国,在那极寒的冬夜里站成了一座冰雕。
   疯子在广场上一圈一圈地走着,那样严肃心无旁骛,“一二一”的口令声穿透了天空。我不知道疯子到底受过什么刺激,又是怎样流落到这里,但我知道,疯子的心灵深处埋藏着一个高大的军魂,他还没忘记自己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我看着疯子在广场上严肃认真走操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可敬!
   疯子还是隔三岔五来我这里拿苹果吃,有时我递给他两个好苹果,他看都不看一眼,自顾在那堆次果里挑一个或两个就走。疯子也是有自己的原则和纪律的,雷打不动,后来,我没有在那里继续做生意,也就再也没有见过疯子了,我希望他每天都能吃饱,不挨冻,能有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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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叙述卑微的“英雄”的文章,——《可爱的疯子》,作者文写先将自己开水果店的情形叙述,再写因开店邂逅了一个流浪者的过程。几次相遇,内心感受几许,救助精神在自己身上蒙生。作者文写几多感触:“我知道,疯子的心灵深处埋藏着一个高大的军魂,他还没忘记自己肩上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我看着疯子在广场上严肃认真走操的样子,突然觉得益发的可爱起来。”总之,故事描述情节生动,主题一份爱心呈现,推荐阅读。【编辑:程南】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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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程南        2016-11-27 09:00:54
  感谢赐稿【荷塘】,【荷塘】有您更精彩1
2 楼        文友:程南        2016-11-27 09:04:15
  问候作者,创作愉快!
回复2 楼        文友:凡尘一客        2016-11-27 17:14:19
  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3 楼        文友:红叶摇秋风        2016-11-27 21:02:47
  欣赏学习精彩文章,祝老师在荷塘创作愉快!
回复3 楼        文友:凡尘一客        2016-11-29 15:55:44
  谢谢老师关注。
4 楼        文友:叶舞风        2016-11-29 09:42:35
  前面有些琐碎,可是后来好让我感动。
力求心灵饱满,三寸醉眼、满屋书臭。 回首半生历程,一腔热血、两袖清风。
回复4 楼        文友:凡尘一客        2016-11-29 15:54:42
  刚开始写,以后会努力写好一点的,谢谢点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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