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爱我的那两个人走了
周末与一位初中同学逛超市,她说她在家尝试用发面给女儿做花卷做披萨,问我是否尝试过。我虽然没尝试过,但是我心里有谱,我奶奶我母亲发面做得相当好,那一经典镜头常常在睡梦中出现。那就是煤油灯挂在头顶的烟囱墙上,在面板和灶台之间的位置,灯下总站着一个半高的孩子,不是我就是老三,老大老二个子高了站不下,我们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奶奶和母亲做馒头、花卷、包子等,然后放到锅里的蒸笼上。可惜最疼爱我的那两个人都走了,这一传统厨艺在我手上没传承好。
一时兴起,当天就买了面粉、安琪酵母、肉糜、香葱等,回家向儿子宣布,妈妈要做花卷给他吃。儿子兴奋地跳起来,说:“好啊好啊!”其实儿子还是爱吃面食的,虽然由一位不会做面食的南方奶奶带大。他有时去院子里河南籍小朋友家品尝过发面饼,回来直夸人家做的好吃。
按照有关说明将酵母粉用温水溶解,和到面粉中,揉成一团,放置到小瓷盆中,等待发酵。肉糜是加工好了的,择葱,剁碎,这个过程太伤眼睛,不一会泪流满面,手上还粘着面粉,赶紧叫儿子拿纸巾帮我檫眼泪。儿子飞快地跑过来,关切地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说不清此时此刻的心情。想起小时候的那盏煤油灯,灯下站着小小的我,奶奶和母亲的身影在面板前揉面,拿着一根长长的撵面杖,先撵一张厚饼,将肉沫蒜叶等佐料均匀地洒在饼上,一层一层卷起来类似“长城”,然后用刀一块一块切开,就是花卷的原型。蒸笼要提前烧好开水,铺上棕叶,也就是农村生长的一种树叶,呈扇形。热气冒上来叫“上气”,就将那些花卷原型按队列放上去,个体与个体之间留有足够的空隙,因为蒸熟的花卷要膨胀,体积增大。半小时后,花卷的香气就弥散到厨房外,这一餐主要就是吃花卷,再喝点汤或粥了。小孩子常常比谁吃了几个花卷。有时应我们的要求,母亲会用发面帮我们做一个或两个斑鸠,用花椒籽做两个眼睛,在尾巴上用刀划出羽毛的痕迹,被蒸熟的斑鸠栩栩如生,就是给我们这些孩子看着玩的,没有馅,一点也不好吃。我们玩够了。也会试着咬掉斑鸠的“头”或“尾巴”,丢到一边去。要是包糖或包肉或包菜,奶奶和母亲会在合口处捏上好看的花纹,我不止一次跟着去学,总捏不好封口,放进蒸笼的糖包会流出糖来。我的奶奶还会烙锅盔馍,火候刚刚好,两面都有点点的焦黄那种,吃起来很香,这个手艺母亲也比不上。后来我和老三上初中住校了,离家远,每周末回家一次,周日下午返校,特别是冬天,就带一袋花卷或馒头,有时蒸得少,家人一个也不吃,全部让我们两个住校的学生带走,在学校食堂吃不饱或伙食费不够的情况下,这些花卷或馒头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那晚等到很久,发面才有了蜂窝状。喊儿子过来观察发面的体积是否变大了,向他介绍下一步我将要怎么做。凭着残存的记忆,做了一次花卷。儿子一直不肯去睡,等着出锅品尝了才去洗漱。问他:“感觉如何?”他说:“不错,好吃!”感谢儿子的夸奖了!无论如何,总算做熟了,只有我知道,我做的花卷比他外婆比他老太做的花卷差远了。今后努力学习,让这种温馨的记忆温暖一下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