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酒 (散文)
人生终是一个人的苦旅,身旁的人来来去去,聚聚散散,走到最后还需自己取暖。没有谁对得起谁或对不起谁,谁也不是谁的义务和永恒。擦肩都将是生命的过客,我是风景里的孤独,我是红尘里一路捡笑的浪子。
嬉笑怒骂的尘世,需要感悟很多,需要学会很多,需要淡看很多。我是幸运的,我享受一种简单的孤寂,与宁静为邻、与酒为伴、与文字相拥。
许许多多寂寥的夜里,我喜欢拎着酒和夜的黑对视。便有一种纯净和超然的感觉,好多的烦忧、郁结都被酒和黑夜过滤掉了。当我跳出繁杂与纠缠,回头看过往时,痛的不再痛,怨的不再怨,恨的也变成了云烟。一切的俗心杂念变得那么轻飘飘的。功名利禄、浮华里的得与失都不过是指间的一缕风,还不如唇边这一杯杯酒。
握着酒杯,恰好有月光倾泻下来。我看到了一种清澈、一种空白和一种薄凉,酒杯里的月亮是静美的,也是孤独的,亦如我此刻的灵魂。我也曾像酒一样纯净、浓烈、在岁月里沉淀,在铅华里暗哑,只把一种信仰囚禁。让我一口喝下这杯酒,然后把月亮还给远方,让月亮带着我的心去流浪。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背负沉重。
酒杯再一次斟满,里面仍有一轮月亮。莫名的想起李白,不知道他是如何邀月同饮的,那些诗句是从酒里流出来的,还是对着月亮诉说一段传奇的誓言,抑或是他灵魂深处独白的神伤。转念竟觉得自己如此卑微,卑微的像风中那漂浮不定的尘埃。
喝着一杯杯的酒,想着尘世里幽幽众口,溅起的唾液是一把把穿心的冷箭。纵使站在尘世之外也难免受伤,不得不裹起自闭的铠甲。轻摇酒杯,思绪随之摇摆,总想顿悟些什么,可是许许多多都淤积在心口。哎!庸俗者也许只适合庸俗。
酒杯一次一次空了又满了,我也是这样一次次翻转着自己。回忆是禁锢不住的囚徒,注定要常常出来搅乱我的宁静。那些绝口不提的人和事,都会在此刻从心底攥紧我伤痕累累的神经,说不出的疼痛只能用酒去麻醉,用酒去掩饰。
酒!唯有酒,才是孤独人的知己。每一次这样喝酒,我都觉得自己是纯净的,自己能在生存的疼痛里安然,自己可以于过往的沉浮里渐渐平静。酒会让我懂得再华丽的皇冠也是一场冷艳的结局,再美的童话我也不是主角。
酒!仅仅只有酒,才是懂我的知音。每一次这样与酒为伴的夜晚。酒,都由着我把它肆意的揉进我凌乱的诗行,酒,都会帮我浇灭那些躁动的情绪,酒,它会让我把这个冰冷的夜晚喝出温度,酒,它会轻轻告诉我坚强和懦弱都不是罪,酒,让我醉吧!醉的不知来时不知归去……
静默的夜里我又一次醉去,心却越来越清醒。地下的空酒瓶、指间那破碎的酒杯、那一脸没有表情的安宁。月光冷冷的,柔柔的和我一同醉去。记得我们的约定相对无言,圆缺中我们同醉,同醉……
我只是滚滚红尘里,那个提着酒瓶在月光下一路捡笑的浪子,醉在光阴里不知归途。酒把我灌醉,把我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