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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窗(一) ——第一部分梦不醒(1)


作者:山肴 童生,528.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36发表时间:2009-09-18 17:47:23

第一部分梦不醒
   一大早我就坐在窗前了。
   昨天晚上,进入了无知觉状态。今天吧,或许是鸟儿才刚刚开始叽叽喳喳在树枝上跳跃的时候,我翻了个身,头脑是昏沉的,但我可以感觉到我是有些某种清醒的意识,这不久之后,我又进入无意识的状态了,飘飘忽忽进入了梦境。它的确是难以把握的,但或许是有些对于梦的影子的吧!我梦到我的伊人了,我的眼前有些白的光,周身有清爽的风在刮,我全身都凉得愉快,忽而又高了一些,我才发现,我离开了地面,正在空中做着盘旋,在云中一刻不停地穿梭,脑袋是模糊的,但就在我模糊中,我梦见了我的伊人,她穿着白色的长裙,从一大朵云后飘出来了,开始我以为是飞鸟之类的吧,有时候梦也是有些偶然和惊奇的,她慢慢地飞过来了,张开了修长的双臂,裙摆在飞扬,飞飞飞,她没有笑,因为她的飞翔是被束缚住的,有些不适的吧,她在挣扎,那缚她的绳索也是牢固的,她在痛苦的挣扎,我要救她,刚有这样一些小的想法,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在一个透明的大空间里,我踹,我踢,我骂,我打,我把我的脸贴近了透明的物体,张大嘴去喊她,我努力地挣扎,她也在挣扎,空中的飞成了莫明的挣扎,挣扎,挣扎,挣扎,渐渐地,我就醒了,一点的惊醒都没有,只是睁开眼的瞬间,我看着屋顶的木板了。
   一张稍比单人床更看大的木床稳稳地呆在我的身下,我翻身的时候它都不发出一丝声响,宁愿是这样的吧!屋子里很安静,但外面是一个初春的有点喧闹的世界,你在屋子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宣泄的东西。几张新的挂历挂在窗前,一个大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个不大的箱子,一个小桌,几个凳子,有一个是有靠背的椅子吧!一切都是那么的乖戾,总之是无聊之极,也无事可做,躺在床上,心慌的厉害吧,于是翻过身来,趴在床边上,手垂在床沿了,这个姿势有些好受的,全身贴床板的一面,翻过来的时候有些新的感觉,血液在汩汩地流,手也有些沉重和冰凉了,把手轻轻的摇着,稍长的指头可以挨着地面的,
   我的头冲了血,冷冷的安静。
   我的心是躁动的,头脑中是嗡嗡地响,我控制不住它,它已经深深的烙在我的眼睛中。我闭着眼,一幕幕的情景就缓缓地出现,在眼前跳动。我的头很是不清楚,我在努力保持年轻人所有的朝气,但无济于事,波涛汹涌的人群中,我夹杂其中,手里紧紧地攥着制作精美的求职信,我试图不弄折它,它太宝贵了,我把它护在胸前,都能感到它和我的心在嗵嗵地一起跳,我在找前面的路。就在不经意间,一个胖胖的女人招摇地走过我的前面,她的胳膊甩起来,将我的整整十几页的求职信撕开了口子,等我再回头时,我要抓住她!但这是徒劳的,我伸开了手,但人群把我带想更远的地方,我趔趄着后退,我的求职信,哎呀!我的求职信,我没有进任何一家公司我就逃回到一个大约是学校的院子里,我进门时,门卫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从我的身上找到是否是学生的证据,我全然不顾,准确地说,我没有在意他是否要拦住我,我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
   这大约是成人培训之类的学校,因为校园不大,但有住宿楼,教学楼,三三两两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进进出出,有说有笑,真是大学的一片好风景啊,在这个校园里,叫你们如何适应社会,出了这个校园,却是另外一套哲学。我毕业了,我自由了,但我更不自由了。我在一遍遍的替这些年轻担忧,你们是没见过人才到底有多少的,我还没进门就被挤出来了,进了门的都不知有多少的人才,都要吃饭,都要工作,工作工作,我要工作,我仰面大笑一声,吼出一句,过路的人当然投来奇怪的目光,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怕,我要放弃自尊的高贵地位,穷人是没有自尊的!
   我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繁华的城市里,我是只虫子,我嚼着一个面包圈,喝着XX矿泉水,哼着郑智化的《水手》,逍遥的地逛遍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我有一种别人和挫折难以征服的霸气,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没有表露出来,我还是无法完全把自尊抛弃在路边,像街边的流浪汉一样光天化日之下若无其事的睡觉。
   这座城市真美,远远近近的高楼大厦上都亮着霓虹灯。我原因为我不喜欢这些令人厌恶的霓虹,它是人类的杰作,是人类的炫耀,我曾愿意到一个幽静的江南小镇,即使收入少点,但生活是重要的,美好的江南小镇在霓虹灯里闪烁,店铺里的灯光渗透到马路上来,和路灯交相辉映,我分辨的不是很分明,眼睛沉重起来,身上也觉得冷,我紧紧的抱住我的求职信,明天,就是明天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身后的广告牌上的肯德基老人在笑,戴着的眼镜特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梦中的现实总具有一种特殊的杀伤力。我在北方一座城市里继续着我的梦,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假如能,不会假如的,屋子里真的很静,物体都在那里,光线明亮了些,鸟儿跳跃地累了,只是还有一丝风,拂动着树叶,沙沙地响,轻轻的摇。
   我的心狂躁不安,它一刻不停的奔腾般跳动,我想要抓住哪怕只有意思的光明,都是空的,什么都复杂起来了。好好的城市耸起高耸如云的楼房,一切都雨后春笋般的建起来了,有的没有的此刻也都有了,只是横七竖八地杂乱的立着,没有一个完整的,这样凌乱的建筑下都挤着匆忙的人群,他们都蠕动着,忙碌着,没有统一的标准,都是突然地出现,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看样子是不会自行消亡的,这些还有极强的生命力,在这片土地上既然都存在了,何不在存在几百年几千年,在这样的城市里,有行行色色的人,像这些挤破头皮也要挤进来的大学生满大街都是,每次去应聘,每个人都通过不同的渠道来到这里,有不同的学校文聘,不同的学位,不同的喜好,汇集来的只有一个目的——工作。每一个人的脸上的是焦急而渴望的,他们大多从农村来,带着家里的路费匆匆而来,无论如何也要在外面谋一个职位,呆在家里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出外谋生是唯一的办法,大学是辛辛苦苦考下来的,有上了多年的学,尽管都是自谋生路,但这正是不同之处所在,这几乎把小小的差别区分开来,隔离离成一个个不同的人群,再一个个贴上标签,决定了命运的不同。
   我起了床来到院子里,太阳照下的影子在地下斑驳闪动,真是安静。空气慢慢的热起来了,蓦然间,我发现杏树开了点点的白的花,其他的也慢慢地蓄积着,把花蕾拱起一个个红的包,在枝头上接受阳光的恩赐。暗褐色的树枝上没有一点杂色,暗暗地挺立着,几朵白的花也是散着淡淡的香,更好的香,更美的景明天后天,一天天会好起来的,这正是一个大清早的天气,没有太多的烦躁和忧虑,这时我想出了一首诗:
   没有太多的伤
   没有太多的躁动
   静静地
   你就呆在我的身边
   一声太息也没有出
   无怨无悔
   我此刻才真正的全身觉得温暖,阳光很强烈了,炙热的风不是清爽的,墙外传来人们的言语声,村子里又有了人们的气息。我知道人们早上劳动回来了,结束半天的劳作,接着我的母亲推开门来,厚重的大铁门哼哼的响着,我的母亲把锄放在门后,走到猪圈看了看,又慢慢地走到厨房,她走来走去的时候我正站在杏树前,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做事,慢慢地走,我也没有说话,但我什么也没有干,我只是活在我的诗的世界里。我没有工作,我没有出路,我繁忙的在北方的几大城市里找一个能融入我的地方,可是每次都从家里带足了钱,然后空手而归,我真距地我是个天下最大的傻子,这么大了,还得父母养着,靠着几亩薄田。
   我还能干什么呢,那一树美好的杏花在现实的世界里绽放,却没有一点的优美的存在,只是在那里开放,在那里结果实,谁也不会在乎它的存在,它长在猪圈的旁边,不知猪会多愁它几眼呢?
   我要回到屋子里去,在外面我惧怕阳光的刺眼,我就是一个鼹鼠,我没有阳光的运气,我只有黑的地洞,在那里构筑我的家园,我的一切,我的生活,我不愿意在这个明亮的世界里一事无成。
   我坐在我的床子上,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它令我安全,尽管我再怎么发火,它都一动不动,它太安静了,要是能帮我也好啊,求求它与我说说话,我的未来在哪里,我要怎样的去努力才能得到我的梦,我真的想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做个了结,怎么就没有我的一个位子呢,我真的要疯掉,我无法存活了,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已经习惯安静,我不喜欢和任何人争抢,我喜欢大家都慢慢来,世界有序起来,而不是每个人都在忙碌,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碌些什么,世界在动,在又无止境的动,我有时候会突发奇想,要是整个世界的人都没有了稳定,那么大家都在寻找,找属于自己的位置,每天都在努力,今天不知明天的梦。
   我的母亲喂猪,做饭,最后在厨房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碗,我要坐下来时,母亲端一碗汤过来,递过来的瞬间,我看见母亲短发里最根部头发都白了,这种白发的白色在头部是明显的,我分明看见了,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稳稳地端着这碗白米汤,我已经习惯生活的艰苦,可是我不会让我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改变我真的要改变,我努力过,我甚至拼命过,但无济于事,我不能说我彻底的丧失了信心。但我真的对眼前的局面无法理解,我走不出去,我累了,我有浑身的劲,我还年轻,我正值青年,是人生中最好的时光,我却没有一条路。
   母亲开始坐下来吃饭,她的裤管挽得很高,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她坐在那里喝了一些汤,就坐下来歇着。不一会她说:
   “成子,你是不是得病了?”
   “妈,没有”
   “那你的脸都是蜡黄的,你看看”她一边说一边凑过脸来。
   “没事,我身子棒着呢”我安慰母亲说。
   其实说两句话只是为打破令人不愉快的场景,这大家都知道,我的没有出路令一家人的神火陷入了绝望的境地,生活都变的尴尬起来,与母亲见也没有多少的话可说。
   我只能返回我的屋子里,我一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的,可是我怕,怕见任何人,怕别人见我都像见到怪物似的,我更怕别人来安慰我,我知道别人是好心,可是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我找不到出路,我还得回到这个古老的村子里,接受憨厚几乎是文盲的老农民的开导,我都怀疑世纪是否倒退了,怎么奋斗来奋斗去,奋斗回来了,我突然发现世界没有我的角落,我到底该去那里呢?
   我整理着我的书桌,我翻看着,这些知识都是我所熟悉的,我看着这些书,莫名的苦蔓延在我的脑中,书到底起着什么作用呢?我是非常喜欢读书的感觉的,我对书有一种强烈的忘乎所以的感情,我能安静下来去专门读一本书,我曾无数次的想,离开校园后能看书吗?它在我的生活中能起什么样的作用呢?
   我拿着一本书,我看不进去,拿书只是习惯系性动作,我并不看什么,我的手里只有一本书,我端坐在桌前,屋子里光线是暗的,我这循着光的来源处,我发现了我的窗,它的外面是一个美好但对我来说很难的世界,可是我透过它,我看到了院子,我能看到一个清晰的世界,而且它在一刻不停的动,没有停歇的意思,正演绎着动的故事。我透过窗我看到高大的树,耀眼白的杏花,围墙,房屋,还有我的狗黑子,它正在墙角打盹,它憨态可掬,我不禁为这一切而欣喜,而雀跃,我要跳起来了。
   我就坐在窗前,我洞察着这个世界,窗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能一边保护自己,却还能透过它为自己留一个安静的眼睛,这就是它的妙处。太美了!外面艳阳高照,树都蔫了,耷拉着树枝和叶子,都在为躲避阳光而表现出可怕的样子,黑子拖着沉重的身子,在阳光下走动,它要到另外一个凉快的地方去,它的尾巴是垂着的,耳朵似乎也垂下来,它的黑色的毛在阳光下闪光,它走到猪圈的墙边靠着杏树卧着,吐着长长的舌头,身子一颤一颤,尾巴不时动一下。
   外面的世界都在窗前显现了,窗外是一个真的世界。我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了。
   我闭着我的眼睛,尽力不去想其他的事情,这一招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它能给我的就是短暂的休息,我的心在跳,血液在流动,我来到一个坚固的黑门前,它足够的坚固,它的颜色是黑的,黑的发亮,没有一丝的缝隙,在们的这边所有的事物都是黑的,我仿佛感到黑子在我的脚下跑来跑去,它伸着长长地舌头,红的舌头,上面还有一小片乌的胎记,对,它伸着长长地长着乌的胎记的舌头,翘着蓬松的尾巴,在满世界里奔跑,一会儿是迅速地跑,一会儿是有鼻子贴着地面嗅,我只感到脚下一阵热而湿的一触,它有些不安地狂吠,一边退却,一边跳跃地走了,待我要喊它时,已不见了踪影。
   我的头有些沉重,我躺下了,可是刚才的梦又接着出现了,我站在黑的不可逾越的门前了,我试图敲出声音来,我已拿出最大的劲,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又接着敲它,都是门,怎么就没有声响,既然没有声响,何以叫门呢?这是一个问题,我很是奇怪,我要在这个门前研究起来,我再次触摸了门,它有些冰冷,坚硬,光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一个门,而且是一个不一般的门,我想起来神秘的门都是有机关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有才能不行,没有才能更不行,其实命运是需要运气的,我意识到要在门上找机关,首先我在一处有些凸凹不平的地方找,机关都是有极好的,肯定都在一个不一般的地方,我在一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我快速的摸着,扣着,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我尝试过了,而且,我不只一次尝试过了,什么也没有,我心灰意冷了,我跌坐在这个我怀疑到底是不是门的地方,我的心压抑的慌,这个眼前就是可见而不可触摸,我睁开了眼睛,可是无济于事,我盯着发黄的木制的天花板。屋子里真是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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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使用蒙太奇的手法刻画了一个青年敏感自尊的内心世界,有彷徨,苦闷,不满,以及自信、自卑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交替折磨着主人公,当然,这在些看似杂乱的思绪里,读者能够渐渐读出了纹理,有父母亲的疼爱关怀,有乡村城市的对比,究竟生活要将“我”带到哪里呢?文章擅长刻画心理,细腻温婉,凄凉而又不绝望,很值得欣赏。请关注作者更新。【编辑:清平人生】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919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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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青青环儿        2009-09-18 18:48:18
  【编者按】作者使用蒙太奇的手法刻画了一个青年敏感自尊的内心世界,有彷徨,苦闷,不满,以及自信、自卑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交替折磨着主人公,当然,这在些看似杂乱的思绪里,读者能够渐渐读出了纹理,有父母亲的疼爱关怀,有乡村城市的对比,究竟生活要将“我”带到哪里呢?文章擅长刻画心理,细腻温婉,凄凉而又不绝望,很值得欣赏。请关注作者更新。【编辑:清平人生】
2 楼        文友:月儿常圆        2009-09-18 21:34:01
  感谢作者对江山长篇小说连载的支持!
痴情于文学,向文友学习 在纸媒及网络发表文章二百余万字
3 楼        文友:宝贝不乖        2009-09-19 08:12:01
  羡慕能写长篇的人,恩,关注中……
http://www.seektoo.com寻觅,一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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