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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闲话板话、打油诗和顺口溜


作者:老娄 举人,4219.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771发表时间:2016-12-24 16:17:59
摘要:当今的“板话”,或“板话体诗歌”,与打油诗和顺口溜的关系却始终如同孪生,难解难分,纠缠不休。在很大程度上,使得读者很难分辨出哪些是“板话”或“板话体诗歌”,哪些是打油诗或顺口溜。笔者觉得,应该理一理这几种写作形式或作品风格的相互关系,以及它们之间微妙的差异和区别。

闲话板话、打油诗和顺口溜 一代板话大师赵树理,是“板话”的命名者,是“板话”之父。他曾经说:“写小说的人叫作家,写诗的人叫诗人,写快板的人就得叫板人。板人说出来的话就叫板话。”笔者认真学习领会大师的这段名言,以及他的名著《李有才板话》,觉得他还是把“板话”定义或定位为快板。目前,学术界和曲艺界也把“板话”说成是快板,说“板话”是“一种曲艺节目,一边击打着竹板,一边演讲着合辙押韵、有故事情节的说词。”
   快板是我国曲艺艺术门类里的一个分支,属于曲艺中韵诵类,即似说似唱的一类表演形式。快板虽然都以节奏感极强的数唱或诵说方式进行表演,但所说唱的曲词,均是句式比较规整的韵文。快板一般只表演说理或抒情性较强的短篇节目,有时候,曲词的押韵方法比较自由,称为“花辙”,即可在一段曲词中自由转韵(山东快书、快板书不大转韵,常常是一韵到底)。快板作为韵诵型的口头说唱艺术类型,十分注重曲词语言本身的创作和艺术上的魅力。不仅有中国传统诗歌创作惯用的“赋、比、兴”手法,而且非常倚重诸如排比、对仗、双声、叠韵、谐音、双关、比喻等等汉语言丰富多彩的修辞技巧。在审美风格上,又很崇尚喜剧色彩和娱乐效果,讲究风趣与幽默,也注意使人发笑的“噱头”或“包袱”的创造,追求寓教于乐的美学境界。
   笔者认为,当代“板话”已经不完全是快板了,与快板有了一定的区别,尽管二者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它们都是“说”的艺术,但表现形式和风格,却有着一定的差异。快板重在表演,且有舞台、竹板等辅助效果;而当代“板话”是比较纯粹的“说”,依靠“快嘴”功夫“先声夺人”;如果说,快板是提前拟好了脚本,在舞台上“照本宣科”的话,那么,“板话”更多的则是临场发挥,在舞台上的“即兴之作”。所以,笔者认为,流行于网络的当代“板话”,是从快板这个曲艺表演艺术门类中逐渐分离出来的、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表现风格的,更为大众化,更方便传播尤其是网络传播的民间口头文学艺术创作样式。在网络传媒飞速发展的今天,“板话”更成了一种“写”的艺术表现形式、而不是“说”的艺术表现形式了。也就是说,“板话”的快板说唱表演艺术属性愈来愈淡化,甚至消失了,只剩下了它的创作形式、修饰技巧和审美风格,或者说,仅是快板的外在样式了。
   因此,我把盛行于当今网络的这种写作样式称作“板话”,或“板话体诗歌”。实际上,无论是从当代板话传人、板话大师黄玉庆老先生的博客创作来看,还是从他的高徒怡璇、小溪细水2013、洪哈皮以及其他同类型的博客写作来看,情形都基本如此;除了黄老先生的一些板话还保留着快板的属性和原味(他老人家的相当一部分博客创作也与时俱进,顺应网络潮流,重在文字的表现,而非口头的表达了;由“说”与观众或听众的结合,逐渐演变为“写”与读者的结合)之外,他的高徒们,在很大程度上则是新时代的“板话”写手,没有师傅那种渐变的过程,虽然他们的“根”还在师傅那里,其作品却是纯粹的“板话体诗歌”,完全与说唱没有关系,自成一体,或自成一家了。正如打油诗也是诗,但它却自成一家,而区别于其他诗歌样式一样。
   而当今的“板话”,或“板话体诗歌”,与打油诗和顺口溜的关系,却始终如同孪生,难解难分,纠缠不休。在很大程度上,使得读者很难分辨出哪些是“板话”或“板话体诗歌”,哪些是打油诗或顺口溜。笔者觉得,应该理一理这几种写作形式或作品风格的相互关系,以及它们之间微妙的差异和区别。
   打油诗是旧体诗的一种,即俳谐体诗。内容和词句通俗诙谐﹑不拘于平仄韵律,相传为唐代张打油所创。明杨慎《升庵外集》记载的唐代张打油的《雪诗》,是经典的“打油诗”:“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全诗不着一个“雪”字,却把雪写得异常传神,所用的都是俚语,且颇为诙谐。
   顺口溜是民间流行的一种口头韵文,句子可以整齐排列,也可以长短不齐,纯用口语,念起来很顺口很押韵。例如:“今年腊月二十三,我们大家去登山,登上山顶朝下望,满眼风景看不完。看不完了等下次,现在回家去吃饭。记着电话来相约,聚在一起再登山。”
   首先我们来看“板话”或“板话体诗歌”,与打油诗和顺口溜的共性特征。三者都属于“俗文学”范畴,都是民间口头文学的表现形式,大众化,民间性,朗朗上口,易记易背,口口相传,都是一致的;它们的创作者,不一定是文学专业人士,不需要很高的写作水平,但却必须具有一定的“艺术细胞”,一定的语言组织和驾驭能力,他们的听众或读者,却可以是各个阶层,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即所谓的雅俗共赏。写作形式上,也与诗歌相似,“赋、比、兴”都用,“排比、对仗、双声、叠韵、谐音、双关、比喻”都有;同时,也都非常注重使用原生态的,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乡土话语,直抒胸臆,夹叙夹议,上口押韵,直奔主题,一针见血,或褒扬、或贬毁、或戏谑、或诉求、或调侃、或交流,有的直白赤裸,有的含蓄隽永,有的诙谐幽默,因而也就都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和感染力。
   但是,这三者虽然如同孪生,面貌相似,但却不是“同一个”,而是各自的“这一个”。它们之间还是有差异、有区别的,否则,为什么要区别命名呢?有人会说,这是因为产地、方言、认识的不同,对同一个事物就有了不同的叫法,譬如“馄饨”“操手”“扁食”为同一种食品,南北西东叫法各异。笔者不如此认为。如果用食品来比喻的话,那么,“板话”或“板话体诗歌”就是包子,打油诗就是饺子,而顺口溜就是馄饨。它们虽然都是用面皮包馅子的相同方法做成的,却不是同一种食品。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比较而言,“板话”或“板话体诗歌”,偏于长篇大论的说事,可以从大的方面关注反映社会生活,叙述或描写比较大气一些,其容量较大,可以包罗万象,从宏观上去操作,所谓的有容乃大吧;当然,它也可以一事一议,小事小议,微观操作。而打油诗则往往着眼于一些具象,对某种个人的行为、生活习惯、社会现象、具体场景,进行调侃、自嘲、评论、褒贬,如果用于描写重大事件、反映人民群众的普遍社会生活,比起“板话”或“板话体诗歌”的游刃有余,则显得曲蹴不足,难以胜任,缺乏一定的叙述性和表现力。至于顺口溜,除了押韵之外,比打油诗更要自由得多,几乎没有什么讲究,纯粹口语化,只要说起来顺溜就行,它具有打油诗的一些调侃、嘲弄的特点,也具有一定的概括性,大都用于抨击反面人物和社会不良现象,也用于玩笑、说事或插科打诨上,有时候还和“黄段子”混在一起,其格调就显得不高了,而且,它的艺术性也相对较差一些。
   以上三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借鉴,相互渗透,有着共同的根基,或者说它们是“近亲”。在写作手法上,也都有“正”“奇”的形式和内容,而“板话”或“板话体诗歌”偏重于“正”,以“正”取胜;打油诗则偏重于“奇”,以“奇”感人;顺口溜就比较随意,中性一些,两方面都有,没有特别明显的倾向性写作手法,“奇正”要看其写作具体内容时,采取的具体手法,才能断定。
   当然,这些只是笔者的个人看法,不足为信。也不是比较快板、板话、打油诗、顺口溜的优劣高低。任何一种文学创作样式,只是个人爱好、取舍、专攻的问题,没有孰优孰劣、谁高谁低的问题,短刀长矛,各有用途,巨人矮子,各派用场。所有的文学艺术创作形式,写作体裁,无论雅俗,都从无数文学艺术创作者的实践总结而来,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结晶,都是国宝,都得到了人民大众的普遍认可和欢迎,我们都要给予同样的珍视、同样的对待、同样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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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快板、板话、打油诗、顺口溜曾经只是流传在口头的一种文学样式,或者说,他们算不得什么文学,顶多只能算作一种文化现象。然而,在我国的文艺百花园中,不只有小说、诗歌、散文、随笔和报告文学这几个正宗体裁,它也是需要其它花卉和绿叶来装点的。而板话、打油诗和顺口溜,正如那些并不起眼的格桑花或十样锦,虽然算不得名花异卉,却也是百花园中一分子。文章分析得头头是道,既开阔了我们的眼界,也增长了知识,推荐共赏。【编辑:湖北武戈】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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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6-12-24 16:40:30
  板话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一种口头艺术形式,同样应该得到重视与弘扬。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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