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情人梅(散文)
酸和甜不仅仅只是两种味道,将其置于不同的词句和语境中,她或许会衍生出不同的感情,譬如……
——题记
一、春去和秋来的故事
那年大一,告别了家乡的蝉鸣与蛙叫,一路颠簸出外修学。就像诸多故事的开端,从平平淡淡到轰轰烈烈,而我的故事亦为其中之一。
学校偏居南省一隅,经纬度的差异,与我所在的北方比起来气候自然是温暖如春的。但总感觉这里的春夏秋冬恍如糊涂的人生,总是不能泾渭分明,虽有花开,但却不若北方那绿红黄白来得浓烈。
9月开学,恰逢秋来,倒是邂逅了一场洁白的桂花雨。平素见到的桂树只有尺来余,桂花倒是如若繁星点点,却给人的感觉太过小气。总体不如置身南省桂树下感受到的这般震撼。清风徐来,桂花馥郁的香气绕入指尖,再上窜七窍,霎时间整个灵魂仿佛都升华了一般。
在秋来的季节,就这样的盛景,身临其境的感受一番桂花的细腻与馨香,无疑是我初来乍到感觉到的最真切的美了。
我从不否认对于美的认知输却他人,淡雅、高贵、冷傲、妩媚或者甜美,甚至洁白与翠绿这些单纯的颜色都可以是美得沁入心脾的。古典的美是小家碧玉,现代的美是大家闺秀,虽处于不同的时代,但对于美的界限似乎是没有过多的更改的,而我则是偏爱于小家碧玉型。
故而我的性子也就偏向了腼腆型的,于是落落大方少了许多,温文尔雅却成了自夸时的不可或缺,伶牙俐齿更是天方夜谭了。
我从未想到在那片桂花园中竟会邂逅与你,那银铃般清脆而摄人的笑让我如同凝视这桂花般的凝眸于你。你粉雕玉砌的容颜和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对于常年在“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小白眼中你无疑是谪尘的仙,而我则是俗世的客,待得再回眸时,除了记忆中你轻嗅香的雅外,眼前仅有的只是落地的白。
黄昏下,和我一起伫立的唯有自己被时光拉长的影子和零落满地的斑驳。
邂逅只是两道影子在同一个点交织的故事,对于所有人来说无得而又无失。
我不知道南省的春究竟是怎么一下子窜出来的,没有凛冽的寒风,更没有彻骨的霜雪,我只是觉得将日历翻着翻着春便来了。
一如既往地碧绿,只不过添了几丝鹅绒黄的嫩芽如笋般在整片天地间铺散了开来,悄无声息,却是突如其来。
二、风花与雪月
朋友寄来一包情人梅,曾戏谑我说:“记得和情人一起分享呵!”
我哂然一笑,至今茕孑一人的我又何来的情人之说,于是那包情人梅便被我束之高阁。
闲暇之余,总免不了要信手涂鸦一番才觉得没有虚度光阴。
从未系统的学习过画画,只不过钟情于十二种颜色的调配,喜欢泼墨的飒爽,淡描牡丹的雅致。
于是橱柜中便新居了几位不速之客——几支毛笔和诸多颜料、宣纸。
每逢周末如无加课我必将和它们琴瑟和鸣一番。
对于山水画和牡丹我是推崇备至的,调色至落笔,题名到加盖印章,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夜间再置办点儿文字,大概就形成了我三分之一的大学生活。
学校组织画展我有幸入围,成了书画协会一员。本以为桂园邂逅的故事成追忆,只是再遇未惘然。
林瑾,那日社团活动后我便得知地有关你唯一的信息。
再后来,从社团里朋友哪儿要来了你的联系方式,于是和你聊天便在我生活的扇形图中被你分割出了四分之一。
七彩霓裳,那是你的网名,记得后来和你谈起时我曾说:“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网名时想到了杨玉环跳的那支‘七彩霓裳羽衣舞’,唐明皇鼓瑟吹笙,杨玉环翩跹起舞。”
你作怪般的问我:“杨玉环有我美吗?”
“人家是古代四大美女,你穿越回去倒是可以较量一番的。”我信口说道。
“哼,我倒是想穿越,但……可能吗?”你凤眉横斜着我,倒是让我一阵茫然。
我心想着:“这辈子这种可能性不大了,除非科幻片里的那种时空隧道通了,再一个捷径大抵就是做梦了”。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中嘀咕一下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兴趣也是沟通的桥梁,和你的相知里我突然就这样认为了。
相知,相恋,相守。
在剩余的三年大学生涯中我和你的故事,就这样,除了修习课业外就成了我的风花与雪月。
三、花开花落总有时
毕业前夕,正逢初夏。
雨后的莲池,淡雅如斯。碧叶横陈,晓荷初绽,如娇羞的处子掩面而立。
没有编剧,我们的故事却如同剧本中写的一般,终究未能如荷般脱俗,然而你我却书写了一段未能刻骨却铭心的俗尘事。
瑾,你还记得吗?那包情人梅的味道,淡淡的酸和轻轻的甜。只不过朋友的戏谑终归未能成真,我和挚爱之人一起品尝了他的那份心意。
一段似乎没有开局与结局的感情,我们只是认认真真的感受了一番恋爱的感觉,像是铺开的宣纸上我们共同作了一幅牡丹,我是粗枝大叶,你是纤纤牡丹,饱蘸了颜料的工笔画,那跃然纸上的美丽。
当学业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故事犹如四季的折转,一个过渡便已白驹过隙。
分别时正值春末夏初,离别的站台,安静地道一声声:“再见,珍重”!
没有繁冗和真情表露的词句,唯有深深地凝眸和轻轻地挥手。
或许再见时我们还会、还能静静地坐在一起,忆忆过去,和旁边执子之手的人,谈笑风生。
花开花落终有时,一如情人梅的味道,至今让人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