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价值(组诗)
1、价值
站前广场,零下十九度的地砖
没有积雪。镜面反射的阳光
失去了热度。
一双双脚,那样行色匆匆地掠过
有乞讨者,失双足,跪地而歌
膝前钵中零币几许
他年约五旬开外,瘦削邋遢
执麦克左手微颤抖。此时
歌声由低沉转而高亢
行人驻足者十不过三
有投币人,有私语者。也有人说
这乞丐家资颇丰,多为乞讨而来
我静默,闻歌声
且与他目光对视。那目光
空冷,却微有乞怜
当一首『西海情歌』唱罢
我从口袋挑出三块零钱,投入钵中
为这歌声,跟我无法为之的演唱方式
他的眼神微妙地升温几度
转瞬又恢复如初
2、价值
秋夜,凌晨三点
我经过空旷的马路
昏黄的街灯下。又见
橘黄的工作服
老茧的手挥动扫帚
次夜的夜市,又让这里狼藉不堪
每一次动作都显得笨拙而吃力
一个六旬的老人,呼吸间哈出的热气
是这清冷中唯一的温暖
粗糙的手,从手推车上拿起杯冷开水
扭开盖子喝一口。看一眼遍地的
竹签跟各色包装纸
我确定,这手不是那数钱或者撸串的手
途径他身边,我试探着说
“辛苦了大叔,每天这么早?一个月挣多少?”
老人接过我递出的烟,若有所思
“呵,还好。一千二吧。”
风微微摇晃,路边的树枝也摇晃
又掉落几片枯黄的叶子
这没有一点儿诗意
【编者按】价值本来毫无诗意可写,能容下价值的多为真实的生活,响亮的口号背后是鲜为人知的辛酸历程。如果把价值抬高,高大尚的精神是顺应了时代性的需求。可如果俯身低矮寻找人间的价值,我们会发现竟是如此触动灵魂的真实。且看诗人这组诗,分两部分。第一组写出了一个乞讨者的形象及细微的眼神变化。诗人观察细致,更是用一种简朴的语言铺陈而出。姑且不论乞丐身份的真假亦或尊卑,单从周围人群的态度可以对比出不同的价值。对最低层者的质疑、不屑、甚至愤恨。乞讨者是用灵魂换取活着的价值,而人们则是毫无价值地出卖着自己的灵魂。价值是双方面的取向,它不是单一的存在,这可能便是诗人想要表示的意义吧。第二组,显而易见,是关于城市的清洁工人,他们满足于最低限度的温饱,如果说幸福感便是价值的体现,那他们是把一种最真切,最平凡的生活态度演变成为价值。诗人用独具内含的角度切入底层人们存活的价值,有思考力更有一种讽刺力,诗人赋予了读者一种真正的教育层面的意义,比之空泛抒情的诗行更显珍贵。感谢作者赐稿丁香,推荐阅读。【丁香编辑:凌雨涯】【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10510】
2 楼 文友:孙成卓 2017-01-04 06:34:41
不多说,感谢雨涯。此刻无语,想哭。谢谢你走近我思想的最低处,谢谢!!
坐着可以看到一片风景;走着可以领略一路风光!等着老去?还是走着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