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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心愿】岁月清浅,过往不就(征文 散文)


作者:桑瑜 秀才,1164.7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03发表时间:2017-01-10 12:48:49


   (一)致22岁的自己         
   今天是我的生日,在回家的客车上度过。天空的颜色不太好,也难怪我把昨天记成了自己的生日。
   22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母亲说。
   是呵,22岁了。时间真快,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二年了,想想这二十多年来,有多少个生日是在外独自度过的,有十个吧,噢,记不清了。但每一次母亲都会通过电话给我祝福,祝福我在新的生辰里健康平安,快乐成长。今年母亲没有打来电话,因为在前一天晚上,就告知母亲,我会回家。想是这个时候,母亲该早早的出门买菜去了吧,晚上到家的时候,将会有一顿丰盛的庆生宴。没有多少人,只是几个至亲和几个儿时到现在还在联系的好友。这种日子,在外的几年里是我最思念的,就好像漂泊的浮萍终于有了着生的物件儿一般。
   我的生日,其实是母亲的受难日。二十二年前一个腊月的傍晚,天空飘着小雪,吹着凛冽的寒风,母亲阵阵腹痛,父亲还在矿上加班,家里只有六十多岁的祖母,母亲一个人在家艰难生产。一个晚上过去了,我还是未曾降生,急得祖母和接生婆直跳脚。母亲也因为生我,失血过多,眼看着就快不行了。父亲从矿上回来,接生婆问父亲保大保小,父亲一把推开接生婆,直接用被子裹了母亲,背着母亲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镇上的医院。
   祖母赶来时,母亲已经被推进了产房,父亲见到祖母时,抱着头蹲在地上,问祖母:“妈,四妹要生了,你咋不叫人来告诉我一声啊?”
   祖母说:“我生你和你大哥的时候,身边也没什么人,不照样好好儿的吗?”
   “妈,那是以前条件就那样,没法子。你在家看着四妹都那种情况了,还不准备送医院啊!那婆子还问我保大保小,我要不是看着她一把岁数了,真想骂骂她!什么保大保小,我大的小的都要,去他娘的!”祖母见父亲如此,聂若着嘴巴,坐在一旁。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不愿来这世间走一遭,依然霸占着母亲的肚子,母亲已经被我折磨得不行了。
   “你是刘四妹的家属吗?”
   “是的,是的,大夫,我老婆咋样了啊?”
   “刘四妹难产,你们家属最好做好心里准备。”
   医生的一番话,让父亲觉得五雷轰顶,懵了。
   醒过神来的父亲,跪在地上,求着母亲的主治医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老婆孩子,我林老三一定来生做牛做马的报答你!要实在保不住,就一定要保住我老婆啊!求求你了,医生!
   父亲把所有的希望寄予在母亲的主治医生,祖母在听到父亲准备保母亲不保孩子时,直嚷着要与父亲断绝母子关系,一气之下回了家,留下父亲独自一人在产房外。
   许是老天觉得我已经折腾够了吧,终于在医生给母亲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终于把我降生了。
   “林老三,你老婆生了,过来签字。”护士喊道。
   父亲说那是他几十年里听过最舒坦的话儿。
   “是闺女还是小子?”父亲签完字问护士。
   “是个闺女,八斤三两。”护士说。
   “真是个闺女啊?妈的,折腾了我老婆那么久,居然是个丫头,哼!”父亲那时一直以为母亲怀的是个小子,所以母亲才会在生产时遭那么久的罪。
   我的降生,让初为人父的父亲“胆小”了许多。白天怕抱着我的时候,搁着我哪了,就把我放摇篮里守着;晚上怕我醒了,饿了,就整晚整晚的守在摇篮边;病了,更是比母亲还着急。母亲说,那时父亲就像差点没把我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了。尽管我有父母的疼爱,却从未有过祖母的疼爱,只因为我是母亲的丫头,不是祖母的孙子。直到我四岁时,母亲再次怀孕生下小弟,祖母才对我有了好脸色。
   二十多年了,当年被父母宠爱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可父母却老了,一条条岁月的痕迹爬上了他们的额头,让人心酸的同时又庆幸,我终于可以照顾他们了。
   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过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消失在这无尽的岁月里。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趁着阳光不老,微风不燥,去见见吧。
  
   (二)远方
   远方的远方,永远的伤。
   我是个不喜欢旧事重提的人,所以有些记忆成了禁忌。我把它们牢牢的锁在心底,只希望在未来的岁月里安好。
   十五六岁的年纪,适合情窦初开,所以我在那个时候遇见了秦川。
   不懂爱情,不会恋爱,只是在阳台上远远的看看就好。
   有一天,秦川拦住了我。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老在阳台上瞧。”
   不懂矜持的女子,终究只是个孩子。
   用力的点头,回答道:“是啊,我喜欢你,你长得好看,像天上的月亮。”
   “月亮?为什么是月亮,不是像明星呢?”
   “哦,你喜欢明星啊?那你长得像明星吧。”
   “嗯,我长得像明星。”
   简单的对话,成为了告白,我和秦川好了。
   不懂爱情的年纪里,每天手牵着手上学下学,我们是同学眼中牛郎织女。
   班主任找秦川了。
   校长找我了。
   全校知道了,我和秦川好了。
   秦川妈妈到学校将还在上课的我拽出了教室,骂我是小狐狸精,不学好,勾引秦川。秦川在转角的地方,看着我,怯怯的,那一刻我知道,原来喜欢有的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
   转学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品学兼优,老师喜爱,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个小狐狸精。
   五年后的一天,我在成都。忽然一个人从后面叫住了我,桑瑜!
   “你是?”
   “我是秦川啊,你不认识我了啊?咱两初中的时候还偷偷的好过呢……”
   “呵呵,这事儿你还记着呢?都成咱老同学随随便便聊的了。”
   简单的寒暄,早已看出这些年里的变化。也许多年前的自己只是喜欢那个像月亮般好看的男孩,仅仅只是好看,而曾经的过往不过是年少里的一点朱砂,就那么存在在了那里,不见不念。
  
   (三)安之若素,冷暖自知
   独立的女子,或多或少会少些男人们口中所说的女人味儿,总是一副独来独往的样子,没什么温柔可言。
   可在这没有温柔的背后,又有谁会知道当初那个温柔的女子为何变得如此倔强?
   她是河东小学的老师,一个人上了六门课——语文,数学,英语,美术,音乐,体育。
   她曾经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只因为她父亲的酒后醉言,给隔壁愣子家搭了亲,于是全村人都知道她是愣子家的媳妇儿。
   愣子是个傻子,见谁都笑呵呵的叫娘,大姑娘更是躲得远远的。只有她会在愣子笑呵呵叫她娘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说:“愣子,我是三妹,不是你娘。”然后给愣子一把瓜子儿或是别的零嘴儿。
   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她已经是愣子的人了。于是,她成了村里老少婆子们嘴里的荡妇;更不知道是谁说看见她已经大肚子了,于是村里再也没见过她。
   只有愣子还是坐在村口的柳树下,见谁都笑呵呵的叫娘,然后问:“我媳妇儿你看见了吗?”
   她走了,她什么也没带,跳了河,没死成,被一个汉子救了。
   多日的相处,汉子喜欢上了她。
   她告诉汉子,自己已经是不洁的女人了。
   汉子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一副空皮囊。”
   于是,她和汉子举行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婚礼,没有凤冠霞帔,更没有亲朋祝福,只有那漫山的黄花,和汉子亲手做的一个花环,她就成了汉子的新娘。
   婚后的她,在草屋前种了些时节菜,汉子打猎到城里换钱为她买新衣和生活用品。
   不久,她怀孕了。汉子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从城里买了营养品回来,可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暴匪。
   汉子死了,她流产了。
   茅草屋空了,倒了。
   许多年后,我再次经过那里的时候,还能看见茅草屋的地基,地基上还挂着当年的红布。在风中挥舞,好像在向我诉说着当年的往事。
   我从省城回来的某天晚上,愣子去了,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
   出殡的时候,她回来了,穿着一身的孝服。
   她说,当年是愣子爹强暴了她,是愣子救了她,愣子不是傻子。
   村里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可聊的事儿,老少婆子们说得最多的还是她。
   当地政府得知此事后,抓了愣子爹,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去河东小学当代课老师。
   河东小学,是村里偏北最穷的一个小学。教学条件最差,教师资源稀缺。
   她知道自己回不来了,这样也好,去了河东,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她了。
   不久愣子爹被放出来了,因为愣子娘舅是市里的。
   她知道了,只是笑了笑,从此一辈子都留在了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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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三则故事,都写得特别感人。第一则,写给家人,字里行间流露的亲情充满了温馨,父爱母爱跃然纸上;第二则,写给青葱岁月,朦胧的情感青涩而美好,充满着忧伤而让人怀念,可是那只是成长的一段经历,再也回不去了;第三则应该说写给人生和爱情,我们每一个人“曾经沧海”过后应该就会深刻领悟理解作者那句“安之若素,冷暖自知”了。文章文笔流畅,清新动人,蕴含禅意,引人深思。佳作推荐共赏。【编辑:叶华君】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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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叶华君        2017-01-10 12:53:05
  三则故事看似毫不相干,但是都蕴含人生的哲理,读下来给人回味无穷的思考。人生短暂,我们应该学会坦然,懂得珍惜一切的美好,且行且珍惜!欣赏老师佳作,问好老师,祝创作愉快!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回复1 楼        文友:桑瑜        2017-01-10 22:45:55
  感谢老师一如既往的支持,敬茶!
2 楼        文友:你猜        2017-01-10 13:19:39
  学习老师佳作,期待你更多的精彩。
您不要猜我是谁,我知道您是谁---祝你开心每一天。
回复2 楼        文友:桑瑜        2017-01-10 22:46:16
  谢谢老师的鼓励
3 楼        文友:清粥小菜        2017-01-10 19:20:20
  第三则,心酸!
回复3 楼        文友:桑瑜        2017-01-10 22:47:02
  这是一个小说的雏形,没写好,夭折了,就放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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