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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希望】莲(外二首)
(一)莲
我是一朵莲花
开在六月的荷塘
早早地把心事挂在脸上
静静地伫立在水中央
宛如一只矜持的白天鹅
引颈期待
一抹深情的目光
把我缠绕
整个夏天
等来了雨季
等来了蝉鸣
一朵花从开到枯的过程
而你,却始终没来
秋风里,一颗心
碎成几瓣
结着愁怨,执着痴念
在绿纱帐中作茧
当季节褪去华裳
天地一片苍茫
谁饮出了莲子的相思?
谁在意藕断丝连的肝肠?
一池静默的荷塘
花影俱无踪
而根却植于水下
“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你看
一朵莲的独白
像冬天飘落的雪花
洁白着我的世界
(二)树
一棵树
突然跳进眼里
光秃秃的枝桠
像刀光剑影
掠过平静的湖面
似乎有淡淡的血腥
在风中飘远
似乎有喃喃的低语
诉说着不久前
秋风扫落叶的惨烈
每个季节的风都个性鲜明
像此刻的北风,尖锐
能穿透人心
站在风口
像一棵树一样
挺立。即使,
脱光所有的叶子,还有
一身傲骨嶙峋
(三)草
听!窗外的雨声
还有风声。仔细听!
在这凄冷的冬夜
我听到了一棵小草的哭泣
它说,它被连根拔起
再也回不去故土
每一个夜晚
它像游魂一样在尘世飘荡
没有归途,不愿超度
执一份痴念
在等候,春风带它去投奔
散落天涯的姐妹兄弟
犹记得那年的一场野火
疯狂地焚烧。温暖的窝
一夕化为灰烬。风吹过的地方
焦黑、焦黑,如夜空冰冷的黑洞
那无尽的黑啊
仿佛会把所有吞没
可小草硬是没掉一滴泪
它还有根藏在土里
一缕春风就会把它唤醒
在路旁、在田野、在山坡、在河边
在我们绿油油的眼中
重生
头顶上的星星在眨眼睛
滴落的泪花找不到家
瞬间堙没在红尘深处
了无声息。这寂静的夜啊
忽然,让我感到很伤悲
不是为了一株草,也不是为了一滴露珠
我只是为自己感到悲伤。满城烟火
也无法修复此刻内心的荒芜
城市,我赖以生存的神龛
一日一日虔诚的打座
却让我越来越远离自己
没有露珠的清晨将是怎样的乏味?
没有小草的春天将是怎样的无趣?
我不敢想像这样的生活
犹如此刻踩在脚下的土地一样僵硬
并将永远的僵硬着
我无法想像这样的生活
生命中那些满怀希望的期待、喜悦、感动
会如荒草一样长满我们的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