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叮咛
“梅子,晚上记得早些睡,别再熬夜了!”
“嗯,知道了,娘!”
已经走了很远的我,还能听到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叮咛。回头还能看到远方,母亲那弯曲的身影。而我,能为母亲做的又有什么呢?
与妈妈家其实相隔不到二十公里,坐车也只有半个小时便能到达,而自己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月没有去妈妈家了,妈妈打来电话,我总也有各种理由说自己不去的。终于有一天,要到矿务局办点事,途经母亲家,下定决心要去母亲家坐坐,看看父母。
走进院子里,不知道是秋天本是一个萧瑟的季节,还是生活的重担压弯了父亲曾经厚实的肩膀,只是远远地看到苍老的父亲。父亲看见我走进院中,十分吃惊,本就言语很少的父亲,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说了声:你来了!母亲正好出来倒水,听到院中狗儿的叫声,抬头一看,是她的宝贝闺女来了。母亲显得有些激动,忙问我是几点动身的,怎么她们刚吃完饭我就来了。
母亲把我拉进家来,问长问短,母亲知道最近我常常生病,便上下打量我一番,问:梅子,是不是瘦了呢?你到隔壁称称去,要是单纯的一二斤,我是看不了来的,怎么看你脸小了。是秋季的那份萧条那写在我的脸上了吗?连日来的小病真的让我十分难受,而母亲的一句话更是让我心酸酸的。
到隔壁一称,果然少了六七斤,母亲更是心疼,忙问我,是不是最近还做夜猫子,那么晚才睡。我忙说:没有没有,我早早就休息了。
我总是以家为由,坐了一会,便起身要走。母亲显得有些吃惊,没说什么,只是和一旁的父亲说:看看,还要走!我忙说:我走吧,来时说是去快递公司取东西,孩子也没有安顿,这一去,他们父子一顿饭又会花去几十元钱。
“管他呢,一个月没来,花就花点吧。”母亲说。
其实母亲一向是很节俭的,而且从小她就教育我们要学会过日子,而此次母亲并没有这样做。我知道,她想我。不管母亲怎样执意挽留,我还是走了。母亲送我出门。
去往车站的路上要经过一道水渠,母亲患腰腿疼病有十几年了,曾经亭亭玉立的身材早已被这无情的病魔压弯了。今天的水流得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母亲努把力迈过来。看着母亲已经弯曲的双腿,十分吃力地迈过这道水沟,我心里有太多的不忍。当一再要母亲回去时,母亲有些不太高兴,也许她想陪我多走一段。
一路上,母亲一直陪我唠着家常,叮嘱我千万不要晚睡,把我给爹织的一半的毛衣拿来,她继续织。心里酸酸的,其实给父亲织的毛衣还是春天拿来的,到如今身子都没有织起来,只因为自己贪恋网络,而放下手中的活,母亲的一句话令我羞愧万分。而母亲的腰椎病是不允许她干这些活的。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必须为父亲把这件毛衣完成。
要过马路,赶另一趟车,看着车水马流的马路,我强烈要求母亲不要再送了,母亲只好停下了脚步。只是还在不停地说:梅子,记住晚上不要睡太晚了,注意休息,回去后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他若不领你去,千万记着自己要看看哦。老大不小的了,学会照顾自己。
“嗯,知道了娘,快回吧!”
车来来往往,我不敢再扭着看马路对面的娘,因为我怕她跟过来,我也怕看到她那弯曲的身材。更怕听到母亲那一声又一声的叮咛。我才只有三十几岁,我能为我六十岁的老娘做点什么呢?我甚至都很怜惜自己那点上网的时间,却要母亲因我的一点点小病,劳心费神,一遍又一遍地叮咛!
车来了,我向母亲挥手再见,隐约地还能听到母亲那一声声的叮咛:别熬夜了,记得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真实自然的生活细节,刻画出微妙的心理起伏。
秋夜凝一点,柔情岁月牵。
沧桑描韵谱,幻影奏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