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爱出者爱返 福往者福来(散文)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这是一句佛语。意思是:为献出爱意的人亦会得到爱意,给予别人福分的人亦会得到福分。在今年的正月初八,让我对这一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和体会。
我本出生在北方一个不出名的小村,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因父亲的工作成绩突出,被县上转成为“商品粮”。从此,我就离开了农村的生活。现在算起来,我已经离开曾经生活过的村庄三十多年了。在这期间的岁月里,我的母亲、弟弟、祖母,陆续从村庄走出,现在一大家人生活在县城里。再到后来我娶妻生子,弟弟也成家立业了,在城里有了各自的居所。但是,一大家人其乐融融,从来没有分开过。
记得,在1995年我结婚那年,祖母就和我们生活在城里了。那年她73岁,身体健朗,还时不时地帮我带孩子,如今我的女儿已经22岁了,祖母已经是95岁的高寿老人了。但是,没有改变的是,祖母到现在依然康健,生活能自理。虽然说祖母和我们在一起,不会时常回老家,但是村庄的乡亲依然记得我的祖母。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今年的正月初八,老家的后生们三十五六个约好,赶到县城给我的祖母拜年添寿,一下子让久违的那种乡愁,那种恋村的情怀,从我的心底里蹿出。
这些后生们基本上与我的年龄差不多,他们的父辈都是我的祖母看着长大的。可以说,他们能给我的祖母拜年,都是父辈们让他们来看望的。因为我的心里明白,祖母在村里时,勤劳朴实,心慈手巧,与人为善,帮助邻里,是一位热心肠的人。村上家家户户不管谁家有事,祖母都是从前忙到后,以诚待人。她的手巧,因而,在婚丧嫁娶的礼仪蒸花馍时,都是祖母给牵头的;祖母的针线活好,因此,不管是小孩的衣服,还是老人的寿衣,都有人来上门求之,祖母都会一一满足;祖母的饭菜做得好,因此,婚丧嫁娶少不了她领衔妇女做饭。她的手工臊子面在我们当地是一绝;祖母吃苦耐劳,因此,对于地里的活计,祖母是巾帼不让须眉,非常利索泼辣。特别是在收麦子的时候,一般的男子都陪不住。
正因为如此,祖母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能干人。祖母之所以这样要强和能干,是和她的人生经历是分不开的。在她年轻的时候,我的祖父就牺牲于抗日战争,当时我的父亲才过了百天啊!加之,祖母娘家的情况不好,曾外祖母去世早,因此她还要照顾娘家的四个兄弟姐妹。就这样,在那个艰苦的年代,给予了她要坚强,要养活他们活下去的勇气。可以说,在那个国运多舛的年代,祖母用自己的身躯担负起家里和娘家人的命运。
我的祖母经历了岁月的沧桑,时代的巨变,到现在依然健朗。在她身上折射出的至苦、至真、至善、至美,在家乡人一提起来,都会称赞有加。现在,村里与祖母同辈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而祖母年龄为首。此时,给祖母拜年添寿的这些后生们,都属于孙子辈的,让我的家里显得其乐融融,吉祥安康。虽然祖母对这些后生们没有几个能想起的,但是听说是村里的娃们给她拜年了,高兴地合不拢嘴。还不时地说:到天暖和了,我就回咱村看看。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给祖母说着话。有的打趣地说,婆婆你还认识我吗?祖母摇摇头,说不认识,大伙儿就被逗笑了。可是祖母又说,你是咱村的娃,是不?搞得大家又是笑成一片;有的带来长辈的问候,祖母若有所思的回想着,时不时地打探着她记起的人谁还健在?说到的有些人已经去世好些年了,这时候祖母还会叹息。此刻,印证了:面生心不生,乡情最有情。因为那个地方,是她生活的村庄,是灵魂的寄托,是情感的凝练。这时候的祖母,看到每个后生都觉得亲。
家乡的人来我家,看望我的祖母,就是对我家人最大的祝福。这些从家乡二十五公里赶来的后生们,用一颗颗质朴的心,感动着我的心怀。让我感到最大的欣慰是,家乡人没有忘记我们,没有忘记我的祖母。此刻,那句: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就是对祖母平生的肯定,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故乡水。在话长里短中,说起那年那月走过的事情,都在村庄的记忆里。于是,父母催促着我,赶快去酒店把饭菜订好,让村里的后生们吃好饭。
好不容易把这些后生们安排在附近的一家饭店,一共三桌。我叫来了兄弟过来帮忙,点好饭菜,敬上香烟,斟上美酒,与各位碰起来。这时候,我的角色变了,面对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发小,因此显得格外亲。在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就喊起了我的小名,更是将时光拉回到三十多年前的乡情里。时间虽然过去几十年了,这些发小没有忘记我,认可我是家乡的一份子。这让我的心里有了归属感、踏实感、自豪感。不觉间,让我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酒不醉人人自醉,在浓浓的乡情包裹中,让我找到了过年的感觉。在一颗颗质朴的心面前,唯有真诚以待。这些发小与我,没有功利的利用,没有社会身份地位的隔阂,只有真性情的流露。借着这一顿饭,给多年来关照我家的各位,一一敬上美酒,略表感谢之意。把酒话桑麻中,知道了各位发小生活的不易,不变的是我们是一个村的人,传承着村子共同的血脉。正是这种乡音乡情,秉承了村约村规,敬老爱幼的好习俗。
面对今天这些本村的后生们,都是祖母用自己平生的勤劳质朴,帮扶邻里,感化了他们。正如孟子云: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因此,每个人在自己的一生中,不管是成功,还是平凡,都要怀有一颗“真善美”之心。在乡情面前,朴素的情感便会油然而出。村里的事情,大都是人间烟火里平凡的延续,但是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面前,对困难者帮一把、扶一下,他们是不会忘记的。民以食为天,当他们的生活过好了,自然会用一颗心回馈的。这就是村庄,这就是乡情,在年年岁岁的延续中,让我就回到家乡人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