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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吉祥】漫道情缘(散文) ——忆遵义娄山关之游


作者:客阳 白丁,44.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918发表时间:2017-02-14 20:48:24
摘要:面对这样的景色,无需多言,多说也无益。这里的每个地方都充满着诗意,每个地方都能美醉人的神经,我想,如果我经常生活在这样的景色中,也许哪一天我会变成诗人也未可知。因为这无疑是一片诗的国度,在诗的土壤里怎么会长不出诗人来呢?   

【吉祥】漫道情缘(散文) 7月5日上午,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远山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班车缓缓地向娄山关驶进,车上坐有老师和同学,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实习参观,对我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旅行。也许是老师想让我们体验一下红军长征的艰辛,也许是车真的不能进山,不管同学们如何唉声叹气,车最终还是停在了娄山关山脚下。小雨轻轻地飘着,像是蚕丝,又像是少女的含着清香的柔顺的长发,林中弥漫着馨香的若有若无的自然的味道。可以不用打伞,也可以打着伞。我果断不打伞,任凭同伴说我的疯狂。“光哥,你干嘛不打伞呀?”“大光,屌什么屌,诅咒你感冒!”同学们都在用不同的口吻关心着,而我只是报以微微一笑。因为置身于这样的人间仙境,即使真有一场大病也无所怨,何尝是区区一场小感冒,当然,我对我的身体还是相当自信的。我们就这样走着,朝山顶走着,这样的山沟让我想起一直向往的九寨沟,至今还未得九寨沟的神奇一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跟九寨沟不相上下,至于直觉告诉我的是否正确,一点也不必在乎,更没必要较真儿,而且能够证实的机会不也还很多嘛,不急于一时。现在我在乎的是此情、此景、此人……
   路的两旁是葱翠的树林,在小雨的点缀下,更加绿得可爱。听到旁边的同学在谈论他们小时候在这样的山林中采过蕨苔,一下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小时候,外婆在下雨过后,都会带我去山林中摘蘑菇,采蕨苔或找些乱七八糟的野菜。也许是那时候的人们生活较艰辛,也许是那时候的人们更有情调更懂诗意,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候去山上采摘野菜的人特别多。树林里,这边三个一群,那边五个一伙,还相隔很远就能听到他们的谈笑声,那声音在空旷的林中特别清晰,这也许正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之谓也。那时还小,走着,采着我就禁不住要睡觉,外婆总会用一只手把我搂在背上,另一只手提着竹篮,弯着腰,仔细搜寻,一边和我讲故事。后来才知道她是怕我在山上睡着了着凉,所以一直与我说话,以让保持清醒。不过曾很多次,听着、听着我还是睡着了,软绵绵地堆在老人家宽广的背上,酷像一只小羊羔瘫于老羊的腹下,外婆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完全消失殆尽。不知在我睡着后,她是否还在继续说着故事,也许她就这样一个人边找边自言自语,直到发现我已经睡着了才停下来,重新把我搂紧。那又会少不了一句“唉……这孩子……唉呀……”
   晚上,外婆把釆回来的野菜经过精心挑选后,做成各种汤菜,热腾腾的,就放在炉板上全家人围着一边吃,一边谈论今天的经历。淘气的我,总要在外公面前争一个首功,“今天我采的最多,这是我找到的,这也是,还有这个……”外婆停下筷子,慈祥地笑着,“是的,我们家狗儿采得最多,所以也要吃得最多。”于是重新提起筷子,给我夹的并不是野菜,而是几块精肉。我夹起肉,一老包嘴一老包嘴地往嘴里送。那时觉得,外婆做的饭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我经常都是吃到撑得不行了才会坐在煤油灯照不到的地方去玩我的儿戏,不知曾几何时外婆把我抱到床上,醒来时第二天的太阳已经“照着屁股了”……
   走了一小段泥青路后,郑老师便带着我们爬小路。小路虽泥泞,却更有情调,有的地方特别滑、格外窄,需要同学们相互搀扶才能上去。先上去的回头拉后面的,后面的也推扶前面的,每个人都在关心着他人,每个人的额上都冒有细细的汗珠,每个人都在告诉身边的同学要小心,雄关漫道即使如铁,照样经不起友谊的丈量。我们就这样一路相互帮着爬上山顶,当然,也没有忘记欣赏路边的风景,每个人都大概拍了很多照片,特别是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不停地拍照,听说作为一个男生,拍照拍到疯狂能算是一朵奇葩。小雨没有停,雾似乎大了点儿。
   “咩……”我们正在津津乐道地爬山路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羊叫,抬头一扫,黄色黑色的山羊隐约可见,也许是我们动静太大,惊扰了它们进餐,子不是曾曰过“食不语,寝不言”吗?这点道理它们大约已纯熟于心,自己不但不语,也不让他者语。在提醒我们之后,它全家老少也没再继续追究下去,仍低头吃草,有客自远方来,面虽无表情,心里还是乐乎的。羊能见到,放羊的人却终于没有见到。我猜测他应该也是一位老人。如何是一位老人了得,这又不得不与我的童年牵扯上一些缘由。这样的山林,这样的天气,在我童年里本应该是被讨厌的。外公家里有很多羊,缘由便在这些羊的身上。不管是晴天还是阴天,羊都是必须放到山上去吃草的。若是晴天,也还过得去,但一到阴天,就真有些让人招架不住,那时雨伞还很少或者根本就可以说还没有。雨天总是会遇到的,若在出家门以前,雨已光临,那也好办,无非就是晚出几个钟头或是在家准备好遮雨的武器再行动。外公自然是不用着急的,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一件羊毛披毡,一下雨,往身上一披,拿起羊鞭照常出门。只是我,每次都会带来一些麻烦,外婆留我在家里,我便不听,偏要去。去吧,又没有伞一类的先进工具,当然更不可为了放羊而拼命,她老人家自然也不同意拼命的。法子总是会让人想出来的,我们把装化肥的塑胶口袋的一角往里一折,戴在头上,一根细绳往腰上一扎,一件廉价的雨衣便做好了,不大不小,宽了,就勒紧腰上的细绳。这个法子并不是我琢磨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创造的,似乎从来就有。每个放羊的孩子,都在这样做,一到雨天,山上山下,沟里沟外,瞧去,有羊的地方就少不了一两个这样的披着袋子的孩子。若是细心,还可以听到他们咿咿呀呀的儿歌,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雨停了,其他的孩子一般都会将袋子叠好,放进衣兜,以备不测。我从小就很淘气,雨一停,自然就将身上的袋子撕破扔了,即便不撕破,也要被扔掉的,待老天爷翻起脸不认人时,袋子早已昏昏乎不知所向。轰轰轰……眼看雨从山腰那边漫过来了,其他的孩子吼着叫着激动地拿出袋子,折进一角立刻戴上,任凭风雨满山,照常安然无恙。而我,当然也不用那么着急,自然归于安然无事。外公听到雨已经来了,料到我还是已经把袋子扔了,即使在山那边,也要疯狂地往我这里奔跑,停在我面前后,喘着粗气,冒着热汗,问我的袋子。然后又是一嗔,一训,再一笑就把我一把拽进他的羊毛披毡里。半晌再说:“以后再不留着袋子,就让你在雨里淋个够,人呐,总要有些准备才是,否则就会时常生毛病。”我随口答应了,并不往心里去。抱着外公的大腿,静静地躲在他的披毡里,外面的雨声于我就像隔了一个世界。但外公为了让我也能避雨,就必须一直站着,不能蹲下,有时雨下得时间长了,停后,外公走起路来就会摇摇晃晃的,我就在他的身后拍着手大喊“摆子,摆子,快来看摆子啰……”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过于聪明了。现在外公已经不放羊了,我长得比他还高,当然也不能妄想去他的披毡里避雨了,更不可以朝他大吼大叫了。
   世间总会有些事是难以料到的,比如早上看到的还是一个大晴天,可是到了中午就会一丝不苟地撒起雨来,这样的日子遇到的也不少,但大人们通常都比孩子看得远,当他们看到漫天的雨云时,在老远也会站下来高声聊天,相互估计这天气的未来。我们听到要下雨了,几个小伙伴就要忙上一阵子,选一个树与树比较密的地方,用很多树枝搭成架子,再到其他地方去把树枝砍来覆上,棚子搭好后,几个大人和几个孩子共同挤在一起也稍微能躲过一劫,过个十天半月,这些棚子上的树枝干了,又会帮助我们解决中午饭的问题。只是下雨后,很难找到干柴生火,中午一般就会饿肚子,晚上赶着牛羊回到家里,每个人都又饿又累,衣服半干半湿,吃过饭后特别想睡觉,我自然又是脚手不洗便呼呼睡去。想到这些,我想那个放羊的老人,是不是现在也正在用披毡或者雨伞为他淘气的小孙子遮雨?或他们是不是正在和几个同行蹲在自己搭建的棚子下侃天呢?不管怎样都好,当然,我最不希望他们正在雨中淋雨,没有带任何雨具。
   爬到山顶后,我把我的感悟告诉郑老师:“老师,我觉得当年的红军真是太了不起啰,那是需要多强的毅力,需要多么的团结才能战胜敌人,特别是在隆冬寒风凛冽,下着冷雨的时候,那真是不可想象。”郑老师回答我说:“有感悟就好,就已经达到效果了。”其实每个人都一定是有感悟的,只是他们不像我这样急于倾诉,急于表达,而是默默留在心里,将它们化作更伟大的动力,酿造成更美好的回忆。
   登上娄山关的最高峰,我真的很想敞开嗓子向群山狂吼,告诉它们我的到来,告诉它们我的存在,告诉它们我不能用语言和诗歌表达出来的情意。但鉴于是学生的身份,我忍了,我们可不能自毁形象,学生是需要矜持和文雅的。站在高山之颠,只有“会当临绝顶”的经历,没有“一览众山小”的视野。但这样更美,有小雨的陪伴,薄雾也更加亲热起来,在烟雨蒙蒙中更具诗意。四周被灰白的轻雾笼罩着,因为是夏季,温度并不低,薄雾就像一床温暖的青纱帐,小心地拂在我们的身上,躲进这样的纱帐中,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的。这时,同学们渐渐地都上来了,也都争着要在这顶峰上留下记忆,亲密的朋友就不免摆出亲密的动作,认真拍下照片,以留作人生之酒的引子。人大约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热闹过度了,就想找些清静。于是,我独自登上了离顶峰不远的一块高石,默默地站着,像是在思考,但没有思考到什么,只是效仿古人似的站着。我从小就喜欢高处,因为觉得站得越高,就越接近天空,和星星的距离就挨得越近,人的思想也就会越开阔,整个人就会飘飘欲仙,那种感觉是形容不出来的,只有亲身体会了,你才会觉得世间原来还有这等幸福的事儿。古人说,“站得高看得远”。我相信这是一条真理,若是晴天,山下的一切,定会尽收眼底。撑开手中的摇扇,隐约觉得自己已变成了一位风度偏偏的白衣少年,一位具有诗情画意的迁客骚人。正在和那瑶池仙女约会,她似乎还没有来,她似乎已经正在离开,我站在这里,只是希望她巧笑能倩兮,美目愿意盼兮。其实,还没有来也好,来过了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被对方给征服了,那心有的灵犀不点也通。若是古人,或若是在其他地方,不免又有一首小诗。而在此,我并没有作诗,因为就我那点才华,一张口就会污染这美丽的意境,震碎这仙界的屏风。但终究还是矫情地轻轻地摇着手中的扇子,把目光朝向远方,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一种凄凉之感从心而发,心中莫名地惆怅,但终于还是被当时的豪放之情给压回去了,因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真的不宜发愁。另外,自己正值青春,还应当年少轻狂,还有充分的理由、充足的资本来“任性”。
   “作了几首诗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回首一看,原来是王老师,她大概也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吧,可惜这里的景色已被我享受殆尽。于是,果断邀请王老师合影,这时过来的同学也多了,就争着和他们拍拍照,留留影,这样的美景,这样的意境是需要永远记住的,我怕我的记忆会老,所以这次拍得特别多……
   面对这样的景色,无需多言,多说也无益。这里的每个地方都充满着诗意,每个地方都能美醉人的神经,我想,如果我经常生活在这样的景色中,也许哪一天我会变成诗人也未可知。因为这无疑是一片诗的国度,在诗的土壤里怎么会长不出诗人来呢?
   七月的阳光不锈,七月的心情最烈;七月,是一个诗季节;当然,这个七月的故事该当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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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情深意浓的散文。文章以青葱岁月时,在老师的带领下,前往娄山关参观时的真实事件为素材,结合游玩时所触及的零零碎碎,即景生情出一幕幕值得一生珍藏的记忆:雨中登娄山关,师生间的互相鼓励和照应,淡化了登山的疲惫和顾虑。捕捉景色时,童年的往事不断浮现在眼前。如果说,与外婆上山挖野菜,是一张张早已泛黄的老照片;那么,上山放羊时,雨雾中,身披羊毛毡的外公和顶着装化肥的塑料口袋的放羊娃,又是一幅幅永不褪色的水墨山水画。其实,景色固然美得妙不可言,但是,自娄山关之游中所提炼出来的民族精神、地域文化、风土人情,以及善于发现美的双眸,不断滋生诗情画意的心境,才是不可多得的生活态度,更是一生中值得坚守的财富和理念。散文语言凝练,行文流畅,叙述有条不紊,立意辐射出恬静、感恩与相濡以沫,堪称一篇值得品茗细读的散文!推荐阅读,问候作者。【编辑:我吉祥如意】【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1702150009】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我吉祥如意        2017-02-14 20:49:02
  问候作者,写作快乐!
2 楼        文友:我吉祥如意        2017-02-14 20:53:06
  文章开篇布局合理,架构巧妙,寓情于景,借景生情,情景交融,是一篇几近无瑕疵的散文,足以凸显作者非凡的文字驾驭能力和文学功底。推荐阅读,问候作者!
3 楼        文友:我吉祥如意        2017-02-14 20:54:10
  祝作者在吉祥如意社团写作快乐!
4 楼        文友:我吉祥如意        2017-02-15 22:35:12
  恭祝客阳荣获精品!
回复4 楼        文友:客阳        2017-02-16 00:32:38
  谢谢主编,请问这个精品是阅读量评出来的吗?
5 楼        文友:千里追梦        2017-02-16 09:46:40
  拜读老师精彩美文,欣赏学习,问好老师!
千里追梦,始于足下。
6 楼        文友:千里追梦        2017-02-16 09:49:49
  老师好,精品是江山编辑部审核评出来给的。
千里追梦,始于足下。
回复6 楼        文友:客阳        2017-02-21 20:33:01
  谢谢你的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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